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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梭织柳,又是一年好时节,米面飘香的莫庄偏厅却似有乌云罩顶。
领头的少年小心撕拉着手里的米饼,闷声道:“不瞒夫人,此前我几人借住在庙里,只凭香客的供奉便能饱腹。自三川竭流后,来庙里祭拜的人越来越多,留下的供奉却越来越少……”
姒云目光微沉。
十二三岁,早过了古人口中的外傅之龄,他们整日奔忙在山野间,果腹尚且困难,谈何读书习字?
不知是少年之不幸,还是家国之不幸。
若是文字相通,她还能帮上一二,如今她自己都像个文盲似的,看不懂旁人的字,又如何能误人子弟?
余光里映入闪着浮光的琴弦,姒云目光忽闪。
文字之外,音律才是不分国界,不分朝代与地位,视众生平等之物。
她走到案前,敛袂思忖片刻,抬出双手,覆至弦上。
“锵——”
「渔樵问答」到「鸥鹭忘机」,「醉渔唱晚」再「梅花三弄」,她沉浸于音律之境,不知现世,忘却此间。
直至日薄西山,庶人们结束一日劳作,依着她的吩咐汇聚至凉棚下。
“夫人,”一曲终了之际,姒洛近前一步,轻道,“方才莫主事来传话,说是大伙已聚在棚下,只等夫人去跟他们说那什么奖赏。”
姒云倏忽回神,抬眸一看,原来已是金乌西落时,堂下也只剩下她和姒洛两人。
春日余晖透过梅花格窗棂落下深深浅浅的影,晚风一吹,漾起满地碎华潋滟。
许是曲调之故,那些久不曾想起的,与现世有关的人与事倏忽浮上心头,她怔坐在余晖里,许久没能回神。
“夫人?”
直至姒洛再次出声,她眸光一颤,按下心头惘然,起身道:“可与他们说过规则了?十名候选人出来没有?”
姒洛提她整理衣袂,颔首道:“有几人阿洛也有印象,那莽莽撞撞第一个冲进门的老禾,今日跟吃了牛劲似的,一个干了两人的活,不少人推举他。再有那小布,家里只他一人,不少邻里也推举了他。阿洛寻思,三袋里有两袋会到他两人手上。”
姒云敛下眸光,不置可否。
“吱呀——”
“夫人来了!”“夫人!”
大门刚被拉开一条缝,大伙乌泱泱围了过来。
“夫人,”莫主事挤开众人,率先作揖道,“照夫人吩咐,大伙推举之人都已在棚内恭候,不知该如何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