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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不以为然,只当这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烧伤要比其他的外伤更难处理。
尤其这两人一个伤在前胸和脸部,一个伤在双腿和后背。
从山上抬到这里,还能有气儿,在桑莫看来都是奇迹。
衣甲和伤口早就粘在了一起,好在他事先让人不断用冷水给他们冲着身体,此刻剪开布料处理起来比想象中容易一些。
只是桑莫没有想到,他这头处理着萧鸿的伤,而那小丫头竟已经上手学着他的样子处理着沈珣的伤势。
桑莫本想让她先看,可见她手上的动作细致利落,也是一怔,再抬眼,小姑娘的额头上冒了一层密密的汗。
难道这小姑娘打小就学习过医术?
可她现在又有多大?
就这样,漫长的两个时辰过去,桑莫直起腰,看着几乎被自己缠成了一个木乃伊似的萧鸿,那原本没有表情的眼底,却突然多出一丝冷意。
就这一丝一闪而过的冷意,却不经意的落进了岳弯弯的眼里。
桑莫抬眼便撞见她急忙躲闪的视线,
“剩下的就交给你,我会让人抓药给你,你负责煎好药喂给他们,至于身上外敷的药,一天换一次,每一次换药都是一次考验,处理不好,伤口炎症再起,神仙也救不了。”
“我明白,烧伤最是考验护理者的耐心和细致。”
桑莫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口问道,“方才你说用猫秋子的根捣烂泡水湿敷,是谁教你的?”
“……我师父。”
桑莫听罢只觉自己好笑,这么多年了杳无音信,难道你还奢望这小丫头的嘴里会蹦出那丫头的名字?
用猫秋子的根捣烂泡水,湿敷烫伤之处,即便最早是他们桑家研究出的方子,可这许多年过去,处理烧伤的方法层出不穷,现在还会用这个方子处理烧伤的医者已经不多了。
桑莫兀自走出布帘之外,天色又黑了,这场仗不知道还要打上几日。
……
岳弯弯这一处与外头的伤兵用了布帘隔开来,但光是听声音,她也知道外头的伤兵里,有不少是云归山的山匪。
看着萧鸿和沈珣此刻的样子,很难想象前些日子在望月峰,两位大当家把酒言欢时的畅快恣意。
她不是傻子,借着煎药的空当,她几乎就已经想明白了。
并不是周时瞻要鹬蚌相争,做得利的渔翁。
云归山头的两千多条人命,他也没打算要牺牲利用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