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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外头大袖衫上的朱雀,从后颈一直垂到拖尾。
这样的风格,惯是徐思婉喜欢的,只是的确过于隆重,一时也没得着机会穿它。
于是花晨月夕交换了一下神色,见花晨颔首,月夕才敢去取。花晨因而对该梳的妆也有了数——衣裙既然隆重,妆容便也要浓烈才好,不然头轻脚重,便镇不住那样的衣裳。
如此忙了近半个时辰,徐思婉才走出拈玫殿的殿门。一袭橘红与金在冬日的萧瑟里透出莫名的肃杀,眼位晕染开同样的橘色让她像个修为深厚的女妖,正要去为祸人间。
雪还未停,花晨为她备来暖轿,在宫人们的前呼后拥下向长秋宫走去。
徐思婉坐在暖轿中,神思一分一分地平静下来。再度回顾诏狱中的一言一语,喉中发出一声滋味难辨的笑。
那时她在赌,现下,却说不清自己究竟是赌赢了还是赌输了。
昨日引她入诏狱的只有王敬忠,到了牢室里,也只有王敬忠立在身边。她那时想,四下里或许真的没有别人了,因为那些事总归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一个宦官对贵妃存了私心,纵使贵妃并不知情,传出去也还是让人笑话。
所以她才敢在支走王敬忠后对唐榆说那些话。但她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或许隔墙有耳。
她原是在这样的事上吃过亏的,此番如此,是因为为了唐榆值得。她在他临死之前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了却了一份遗憾,也让他走得舒服了些,避免了更多痛苦。
可现下,她还是高兴不起来。她这般仔细回忆,才逃无可逃地捕捉到了自己当时的另一份心思。
——她当时有那么一闪念想过,若是赌输了,那便输了吧。
她从未想过放弃复仇,可那一闪念里她觉得,若就这样东窗事发,和唐榆一起走了,也很好。这样的死去,秦家长辈们想来不会怪她,她在奈何桥上也有人陪,就此了却了一生的孤寂。
她真的累了,十几年的血海深仇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连一呼一吸都带着恨。有时候她甚至会羡慕已然离世的太后,重病能让一切信念都化为乌有,让人毫无还手之力,死了便就死了。
只可惜,饶是这样,她还是赌赢了。
诏狱里真的没有其他耳目,她安安稳稳地送走了唐榆,自己却不得不继续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
过了约莫一刻,暖轿停在了长秋宫门口。
花晨揭开轿帘扶她下轿,徐思婉站定脚,瞟了一眼牌匾上那三个金光璀璨的大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