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佳仪骑机车离去,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
可以遇到她,可以这么喜欢她,可以跟她成为好朋友,哇,我真幸运。
“下次一定要约她出去玩,就只有我们两个。”我发誓。
我现在会变得那么厚脸皮,想什么就说出来,想要什么就全力以赴,一定是因为我不想再错过生命里的美好机会。要知道,老天爷最看不过去的,就是那种一直接到妙传,却不敢第一时间出手的笨蛋。
最终,上帝一定会气到扔出一个大暴传。
又开学了。
大二了,加入了系羽队的佳仪越来越忙,而我则办了一场轰动交大黑暗界、从此成为有人信有人不信的经典赛事:“九刀杯自由格斗赛”。
比赛结束的那晚,我情绪高亢地打电话给佳仪,炫耀我打得一身伤却还是勇往直前地跟对手互殴到最后,是男子汉的表率。
佳仪泼了我一大盆冷水,我气到在电话里向她咆哮。
咆哮,然后委屈到缩起身子。
“我好像,无法再继续前进了。”我哭了出来:“沈佳仪,我好像,没有办法继续追妳了,我的心里非常难受,非常难受。”
“那就不要再追了啊!”她也很倔强。
在我最喜欢佳仪的时候,我终于选择了放弃。那晚我边哭边写了一封长信给佳仪,告诉她对不起我真的无以为继。我远远没有我想像中的坚强与自信。
这是人生,不是爱情小说。
有时一件事怎么结束的你会说不上来,多年以后苦苦思索起来,除了推卸到缘分不够、时间不对,真的找不到像样的理由。人生很多事毕竟是没有真正原因的,只剩下说法。
我感到最抱歉的,竟是听了我说喜欢佳仪说了七、八年的pua。
“对不起,二哥哥会找到下一个女孩的。你到时候可要……”
我抱着拼命挣扎的pua,哭了好几个晚上。
骗神,我也!
念交大的日子里,与其说发生,不如说制造了很多怪怪的趣事。
话说我住在新竹的三叔结婚补请客那天,我邀两个最好的朋友孝纶跟义智一起去吃好料的。地点在中信饭店,为了表示慎重,我们都穿了称头的西装。
吃完喜酒后回交大,三人穿着西装走在八舍走廊,撞见的同学们都愣住了,因为人模人样的打扮在宅男群聚的交大并不常见。
“九把刀,干嘛穿西装啊?”一个在走廊运球的同学瞥了我一眼。
“喔,今天是我订婚,所以当然要穿帅一点啊。”我随口扯烂。
孝纶跟义智挫了一下,也不发作。
“订婚?”那同学停止运球。
“对啊,我今天跟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女生订婚了,在新竹补请。”我歉然,解开领带:“对不起啦,因为跟大家还不熟,所以只邀了孝纶跟义智。”
“我们才大一耶,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喔?”那同学傻眼。
“干!最好是啦。”
我随后唬烂了一套彰化中部的特殊习俗。家中长辈如果超过三十岁才结婚的话,后辈中就要有人在一百日内出来结婚,以成礼。但现在民风改变,再不能这样乱强迫别人,所以改成后辈中只要有人出面订婚就可以了。
不知不觉,在我演讲的时候,走廊上已围了一大堆拿着脸盆准备去洗澡的同学。大家热烈地讨论起来,有人信,有人不信。
“不过新娘子很漂亮,九把刀算是赚到了。”号称去“观礼”的孝纶竟然出口帮我。这一出口,原本不信的人也动摇了,纷纷看向最老实的义智。
“新娘子的朋友也都很漂亮。”义智艰难地说。
听到新娘子的朋友也很漂亮,此时穿着蓝白拖的大家瞎起哄,要我答应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发帖子给全系,大家要一起去婚礼玩。
回到孝纶跟义智的寝室,我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