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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时聊,下课聊,有时晚上也聊。

聊她的朋友,聊她今天晚上要写什么作业,聊她中午自助餐吃了什么。聊我喜欢一个叫佳仪的女孩,聊我养了一只会干我的脚的狗。

她是台北人,小我一岁,在市北师念书,大一,平常都是在学校计中上网跟我聊天,一开始我所知道就这么多,但这已足够。

为了节省时间,还记得我买了好几盒方块酥代替正餐,往嘴里丢一块,可以连续打上十几句话。

“嘿!九把刀!”同是辩论社的室友孝纶光着上身,举着二十三磅的哑铃。

“冲虾小。”我聚精会神敲着键盘。

“又在跟那个丑女聊天啊?”孝纶有肌肉过度崇拜症。

“干,人家说不定很漂亮啊。”我不理会。

“很漂亮的话,早就寄照片给你了,才不会这样闷不吭声。”

“我也没寄照片给她啊,靠我多帅啊!”我蹲在床上敲键盘。

“那你下午社团时间,还去不去宿舍招生啊?”孝纶将哑铃直接扔在地上。

“去个屁。”我竖起中指。

“那你也不打算去社窝,指导那些大一的笨蛋讨论新生杯辩论赛吗?”

“唉辩论这种东西,强就会强,不强的话怎么练也不会强,你帮我跟他们说,九学长给他们四个字:庄敬自强。”我摇摇手,完全无心当个好学长。

聊了两个月多,老实说,我好像喜欢上这个小龙女了。生活中除了跟她聊天,好像什么事都是为了把命活下去顺便做的,朝气勃勃跟苟延残喘的矛盾感觉同时存在。

到了这种地步,我真诚希望她不要是只大龙女,那打击太大了。

是时候约出来见面了……吧?如果她不愿意,是大龙女的机会就很大。

如果她一口答应,那么,应该长得不差吧?是吧?是吧?

我深呼吸,小心翼翼敲下:“年底,我们一起去看《铁达尼号》好不好啊?”

“好啊,那我们要在新竹看还是台北看?”小龙女很快就说好。

我大受鼓舞,手指如飞:“妳来新竹,我请妳看电影,请妳吃饭。”

“各出各的就好了啦,那约在火车站吗?”

“好,约在火车站,我去载妳!”

再鬼扯一段,结束对话。

我全身脱力倒在电脑前的床上。真不是盖的,终于要见面了。

这个女孩,很有可能在喜欢我,否则不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再说,若对我没有一点好感,肯定不会跟我聊两个多月吧?还几乎每天都聊。

呼。

看《铁达尼号》的时候,应该会感动到哭吧?那个时候我应该趁机握住她的手吗?铁达尼沉了之后,两个人要做什么好呢?吃什么好呢?吃完了以后又要去哪里走一走?

身为只要看漫画就能确实活下去的穷学生,我平常在新竹完全乱吃一通,根本不知道哪里有好吃、又可以拿来约会的店啊!平时晚上我都载家族学妹到处去晃,到处都黑黑的,什么地方有情调我都搞不清楚。

我为第一次见面的问题烦恼了很久。

“九把刀,如果她很丑的话,你怎么办?”室友义智怪腔怪调。

“我干恁老师!”我不去想。

约定的日子来了。

顶着一头碰到肩膀的长卷发,手里拿着一罐喝到一半的矿泉水。我穿着一身白,白上衣,白休闲裤,白球鞋,完全就是白马王子的盗版。

她由一位胖胖的女性朋友陪着,是她的大学同学。而她一头俏丽的短发,个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有一点可爱。

虽然还不到一见钟情的程度,但已足够让我讲话跳针。

“我把她交给你啦,你不可以欺负她!”女性朋友识相地撂下话,就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坦白说刚刚我脑袋一片空白,想说如果留下来的不是眼前的她,而是那个女性友人,我可能会当场哭出来。

你跳!我跳!

剩下我们了,气氛有点尴尬。

幸好从新竹火车站走到中兴百货的电影院,约莫只有十几分钟的距离。

我想起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第一次约会的铁律”:赞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