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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我真的不介意啊,胖得很可爱也很ok啦。”

“可是我介意!”

为了毛毛狗的自尊心,我们得展开特训。

即使我自己的游泳姿势距离“标准”有一光年的距离(用蛙式的踢脚,配合蝶式的手势,身体却诡异地贴近池底滑行、再斜射出水面换气,堪称乱游界里的翘楚),但为了教毛毛狗最简单的蛙式,我只好观察附近的高手是怎么张手踢腿的,再依样画葫芦教给毛毛狗。

毛毛狗拥有我这辈子最欠缺的耐心,一遍一遍矫正姿势,慢吞吞地拨着水。

“公公,我每次换气都好怕会喝到水喔。”她沮丧地喘着气。

“别怕,喝水就喝水了,拉肚子也正好减肥。”我轻轻托着她的身体:“继续!”

毛毛狗前进的速度真的很慢,但总是没有放弃。

在我游完一千五百公尺后,她还是像一只小海龟一样在水里颟顸前进。

头发还是湿的,肚子饿得要命,我们骑车回租屋。

“我真的可以学会换气吗?”毛毛狗疲倦地贴着我。

“一定可以的,因为妳那么努力。”我想着,机车是不是又该加油了?

每天黄昏,我都不自觉心惊肉跳。

四个家教学生又会围着正在写小说的我,又拉又叫地嚷着:“柯老师!走!”

“走什么啊?”我装傻,或装累,或装出小腿抽筋的症状。

“去跑步啊!”

“这么有意义的事,你们去做就可以了。”

“不行啦柯老师,我们想跟你一起跑啦!快点走了啦!”

十次有九次我耐不住四个小鬼的死皮赖脸,只好跟他们去附近围绕着溪水建造的巨大产业道路慢跑。

这些小鬼从小跑到大,估计在五分钟之内我就会被精力充沛的他们甩得老远,独自一个人在后面边跑边思考……人类为什么要折磨自己的问题。

有一天,脚下的滚来滚去的球终于甘愿了。

我在沙漠里架了一道门,好整以暇将球轻轻踢了进去。

语言,生平第一部小说,浩浩荡荡一共十万个字。

我寄出稿子,夏天也结束了。

惊奇连连的一年

“pua,你有没有忠心耿耿啊!”

迎面而来的,是身体不停兴奋旋转的小博美。

重考研究所的日子,我回家回得比较勤。

pua对这一点非常满意,因为三个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哥哥都几乎不在家,原本就没有定立大志向的pua更显得无所事事,整天就是吃肉跟幻想。

回到家,我走到哪pua就跟到哪,奶奶都说它像跟屁虫,叫我不要那么宠它。但pua在我们家待了九年,如果是人,都念到小学三年级了,只是pua比较像是连加法都学不会、整天只会在课堂上吃肉的小朋友。

如果年纪大了的pua没有一点家人的特权,实在说不过去,只要我在家,pua想做什么我都由它,让它跟我一起上床睡觉也变成相当自然的事,到了这种程度,我爸也懒得管这么多。

我们几乎没有训练pua做什么事,毕竟家里没有雪橇,也没有人眼睛看不见,也没有人在赌赛狗,也没有装满钱的保险箱,所以pua超级的“没有用”。不过pua只要跟我一起待在床上,它便会燃起少有的护主意识……不管是谁,只要想将pua从床上抱下去的话,就会被pua凶狠地张嘴就咬。

“你这只怎么那么可恶!”奶奶用台语怒道,将pua一把抓下。

“你自己把pua抱下床!”妈妈恼怒放弃,要我自己把pua放下床。

“可恶!连恁爸都敢咬!”竟然也被咬的爸爸反摔pua一巴掌。

就连很疼pua的我哥跟我弟,也没办法例外。

不过印象很深,有一次他们两个到房间找我讨论事情,pua就在我床上有点不安地走动,只要我哥的手一出现疑似将pua抓下床的动作,它就会紧张地开咬。老实说pua的牙齿都掉得差不多了,咬人也不太痛,“养了这么久,pua还是会咬你。”我弟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