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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不过来?怎么会醒不过来?”我几乎是乱问一通。

“只能说它太老了,麻醉的剂量不见得准,就算准,它也不见得醒得来,或是手术一半就死了。”兽医仔细解释。

其实这兽医人很好,他很清楚我正处于超级害怕的状态。

“不动手术的话会怎样?”我呼吸停止。

“会死掉啊。”兽医用最专业的口吻,自然而然说出这四个字。

“一定会死掉吗?”我很慌,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两脚发冷的感觉。

“百分之百一定会死,而且会死得很痛苦。”兽医也很遗憾。

是啊,尿不出来,一定很痛苦。

非要冒风险动手术不可,即使在昏迷中过世,也比憋尿爆炸死掉好太多。

回家的途中我好伤心,一直伸手安抚坐在摩托车脚踏垫上的pua。

“对不起,二哥哥真的好伤心。”我边哭边摸它的脖子。

“……”pua全身紧绷,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

回到家,我立刻打电话问当时在中兴大学念书的朋友要怎么去挂兽医系的诊,也跟全家人说了pua可能会因此丧命,要大家接受pua手术的风险与事实。

“没办法,还是得手术。”大哥在电话里也只能这么说。

“什么时候去动手术,要跟我说。”三三也很沮丧。

妈说,她来试试看。

“怎么试试看?”老实说我不大有信心。

“我们家是开药局的,如果是尿道结石,不一定要开刀。”妈淡淡地说。

就这样,妈将“人类吃的清肾结石的药”磨成粉,加一点牛奶还是什么的,每天用针筒灌进pua的嘴缝,之间佐以那帖曾经救过pua的奇妙综合感冒药水加强pua的体力。

妈说,pua很乖,都没挣扎,仿佛知道我妈即将救它似的。

最后pua活了下来,不仅畅快射尿,还会趾高气昂地抱着我的小腿猛干。

与其说是清结石的药发生了作用,在我心中,妈才是pua的仙丹。

而我,也终于摆脱了渍满尿液的枕头床单了。

又闷又臭的口罩

被小说彻底占据的我其实是个死阿宅,我觉得自己冲一杯热拿铁,打层绵密细软的奶泡铺在咖啡上面,静静地待在采光很好的窗边连续写几个小时的小说,疲惫了,就去看电影、看漫画││这才是假日休息的王道。

要去玩,也是没问题啦,但说到规划,我就当机。

一直以来,毛毛狗都很喜欢到处去玩、到处去看。于是高美湿地抓螃蟹、平溪放天灯、大溪老街逛童玩、九份看月亮、三峡大阪根、酒桶山月光森林、溪边捉萤火虫……几乎每个小旅程都是在毛毛狗的精心研究下,我们才得以成行。

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一件事。

我异常沉溺在我热衷的事物,并以为全世界都跟我一样,对那些我觉得超级厉害、超猛、超爆炸的东西同样感到惊奇有趣,于是我拼命把我的世界推荐给毛毛狗,希望带给她冲击性的快乐,好看的漫画、精彩的电影、超好打发时间的电脑游戏。我以为这是因为我爱她,但其实是因为她很爱我。

││毛毛狗一直都很乐意尝试喜欢我喜欢的东西,比起来,我付出得少太多。

政府不晓得哪一根筋去想到,二○○二年的国庆日烟火,破例在台中港区施放。

台中港耶……而我竟然近在东海,逃都逃不掉。

“公公,我想去看烟火。”毛毛狗果然这么说。

“可车子一定很多耶。”我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