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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胸脯,说:“我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失败者。到了这步田地,深深体会到人生的幸福就是人与人的互相关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以后要是债权人威胁到家庭生活,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说我只是这个家的同居者。”
俊三的脸上浮现出超越空虚的神圣微笑,渐渐扩散开去。
“清也快成大人了,现在似乎处在转变期。对我们的生活感到失望、表示反抗,正是他为人认真的表现。可以说在这个社会上,青年人有怀疑和反抗,本身就没有错,所以要尽量理解他体贴他。”
这些道理敬子也懂,但俊三轻易不肯开口,既然今天说了这些话,她也想说几句心里话。
“不过,我觉得清虽然年轻,心里却烙上了可怕的阴影。他十几岁的时候,我曾经伤过他的自尊心,使他的性格扭曲,不像弓子那么纯真正直。”
“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
“不,一样。我的女儿朝子不是也很像样吗?”
“她像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假如说我的孩子好你的孩子不好,那么在这家里就是我不好你好了。我应该赔礼道歉。”
“应该倒过来说。”
“说子女现在这样那样,人生道路长着呢,还很难说将来谁好谁不好。不管怎么说,我是不行了。”
“这也难说,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不,我是看透了。”俊三断然而言,“我不是顾家的人,当然也有京子的原因。结婚没多久,她就重病卧床,我一直一个人过。她在山上治疗,病情恶化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去看看她……”
俊三一提起妻子,敬子就默不作声,肩膀似乎在颤抖。
“京子的脑子也渐渐变得不正常,闷气积在心里,无处发泄。虽然还不到精神病的地步,但可以说是一种歇斯底里症。上个月我去热海,提出离婚,那时候她也跟小孩子一样天真幼稚……”
“这就是你说的‘把话说开’吗?”
“她对弓子没有那种深切的母爱,对我也毫不怨恨。”
“……”
“我对她说,我想见你,就像见一个朋友一样。”
“……”
“似乎连普通人的感情也丢失了。”
“……”
“她一心一意地养鸟、编织工艺品。好像我放任不羁的生活方式造就了一个可怜悲惨的女人。”
“是的。”
“我当时很难过。”
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