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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并不过分”。柏辽兹毫不留情地说:“莫扎特在此犯了一个艺术史上最醒目的错误,它背离了人的感情、情绪、风雅和良知。”
其实,莫扎特歌剧中乐曲和歌词融合无间的友情在那时已经广获赞扬,虽然这样的友情都是半途建立的,又在半途分道扬镳。这是因为戏剧和音乐都在强调着各自的独立性,音乐完美的原则和戏剧准确的原则在歌剧中经常互相抵触,就像汉斯立克所说的“音乐与歌词永远在侵占对方的权利或作出让步”,汉斯立克有一个很好的比喻,他说:“歌剧好比一个立宪政体,永远有两个对等的势力在竞争着。在这个竞争中,艺术家不能不有时让这一个原则获胜,有时让那一个原则获胜。”莫扎特似乎从来就不给另一个原则,也就是戏剧原则获胜的机会,他相信好的音乐可以使人们忘掉最坏的歌词,而相反的情况不会出现。因此莫扎特的音乐在歌剧中经常独立自主地发展着,就是在最复杂的部分,那些终曲部分,取消歌词单听音乐时,音乐仍然是清晰和美丽的。
与莫扎特认为诗应该是音乐顺从的女儿完全不同,格鲁克使音乐隶属到了诗的麾下。这位“一到法国,就与意大利歌剧展开长期斗争”的德国人——这里所说的意大利歌剧是指蒙特威尔第之后一百五十年来变得越来越华而不实和故弄玄虚的歌剧,单凭这一点格鲁克就深得法国人柏辽兹的好感。格鲁克从那个时代虚张声势的歌唱者那里接管了歌剧的主权,就像他的后继者瓦格纳所说的:“格鲁克自觉地、信心坚定地表示:表情应和歌词相符,这才是合情合理、合乎需要,咏叹调和宣叙调都是如此……他彻底改变了歌剧中诸因素彼此之间一度所处的位置……歌唱者成为了作曲者目的的代理人。”不过格鲁克没有改变诗人与作曲家的关系,与其他越来越独裁的作曲家不同,格鲁克在诗歌面前总是彬彬有礼,这似乎也是柏辽兹喜爱格鲁克的原因之一。在格鲁克的歌剧里,柏辽兹不会发现莫扎特式的错误,那些乐曲和歌词背道而驰的错误。
这时,有一个疑问出现了,那就是莫扎特的错误是否真实存在?当柏辽兹认为莫扎特为唐纳·安娜所写的那一段音乐是“丢脸”的时候,柏辽兹是否掩盖了音乐叙述中某些否定的原则?或者说他指出了这样的原则,只是他不赞成将这样的原则用在乐曲和歌词关系的处理上,简单地说就是他不赞成作曲家在诗歌面前过于独断专行。事实上,天使般的莫扎特不会看不见那段抒情女高音里的歌词已被泪水浸湿了,然而在歌剧中乐曲时常会得到自己的方向,如同开始泛滥的洪水那样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