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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尽装着走私的小瓶威士忌酒。最后,还是德·西班上校想办法把他捞了出来。也多亏了德·西班上校,平日里给普洛文夫人一些缝缝补补的活儿,掏钱救济了他一家老小。想想这位德·西班上校从前可是被普洛文用鞭子抽过的,如今这番作为多半出于古罗马勇士的遗风,是向普洛文那赫然的昔日身影表达敬意并挥手作别而已。
也还有年岁稍长的人记着“壮汉”这个名号,那是二十年前的普洛文啦,谁知道在哪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灰飞烟灭了这响震四方的绰号。那个年轻人,幽默感全无却精力冲天,吐纳间冲劲俱露,这股子气焰已在时光中消失殆尽。他行事轻狂,多半是酒后作祟,冲动之下凶暴残忍的事儿也做过几桩,其中就有黑人野餐会那一件。野餐会是在离镇子几英里外的黑人教堂举行的,野餐进行当中,普洛文兄弟俩和杰克·邦兹出现了,他们刚从村子里跳完舞回来,举着上了膛的手枪,叼着刚点上的雪茄,把那些黑人男的依次带到一边,用燃着的雪茄烟头照着他们的衣领——当时风行一时的明胶衣领烫过去,这让每个受害者还没感觉到怎么疼,就在脖子上留下了微微凸起的黑圈儿。普洛文就是这么个人,拉特利夫故事里讲的就是他。
可为了给拉特利夫下面讲的故事做个铺垫,还有一件事不可不说。从德·西班上校的宿营地沿河往下游走五英里,有一片长满了藤蔓、橡胶树、针栎树的野生丛林。这片林子较别处的原始味儿更浓,林子里坐落着一个印第安土墩;这个土著人的土丘,可是这片平坦河谷与荒野丛林中的唯一高地。它耸然屹立在那儿,显得深奥难懂,神秘莫测,甚至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而言——虽然还是小孩子,但父母都通文识字,我们自小在镇子里长大——它也透露着隐秘的气息,暴力与血腥的味儿,意味着野蛮和生命的骤然毁灭。而相形之下,那些叫喊声、厮杀声、短斧相接声,那些缘于我们地下传阅的廉价小说中印第安人的想象,都如此微小短暂,却也通向潜藏于那土墩中的黑暗力量。这股力量邪恶无比,还带着些许讥讽冷笑,如同不可名状的野兽,黑暗之兽,舔舐着沾满鲜血的嘴,悄无声息间懒散着假寐——或许吧,这些念想都源于奇克索人。这一度强大的部落,如今在政府的保护下,其残余仍然住在附近,如今都取了美国式的名字,过得像那些把他们包围起来的白人一样。这些白人人数不多,今天走了一批,明天又来一批。
但是我们从来没见过他们,因为他们是从不到镇子上来的,他们有自己的居住地和商店。当我们年岁渐长,就意识到他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