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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钱呢,印有蔡斯签名的两罐番茄酱也值这个价了。但在那个年代,它肯定是蔡斯公司制造的上等望远镜了。不过眼下,在当你强忍着用一只眼往里看,而另一只眼无处可望时,你会感到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窝中被拽出来似的,就像从磁铁上拔掉一粒钢珠球。不过,我们很快发现,每隔几秒,将望远镜换到另一只眼,就不至于太累。多恩叉开双腿,靠在脏兮兮的护墙后面,就像一位站在轮船桥楼上的海军军官。多恩是加州人,他的大块头身体好似一台谷物升降机。“我喜欢雪。”他边说边转一下望远镜,“在我们老家,除了好莱坞,别的地方都见不到雪。明天我们离开瑞士时,我要把望远镜的那头塞满雪,也好记住你。”
“塞雪也许对望远镜有好处。”我说。
“要不塞一块牛排吧。”他说。
接着,我注意到了,有那么五六秒、然后八秒、十秒左右的时间,多恩都没有动望远镜了。我觉得我的眼珠子仿佛也在经历那种难以忍受的时刻,热辣辣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很快就要迸发并喷涌而下了。这时多恩放下望远镜,扭过头,眼里泪汪汪的。当泪水从脸上流下来的时候,他微微低下头,好像鼻子正在流血一般。“他们抬着一个人呢。”他说。
“抬着一个人?”我问。我拿过望远镜,切身体验到了那种难受的感觉:一颗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窝里被拽了出来,还把另一颗眼珠子给牵扯动了,仿佛要越过鼻梁去填补那个空缺出来的眼窝似的。我来回转动着望远镜,也看到了这些人,他们正在山谷下蠕动着,人影黑乎乎的小小一团,正往村子走去,蠕动着的长影投射在身前的雪地上。首先是一个黑点,然后是两组黑点抬着尸体,后面跟着一个黑点,还有一行黑点。紧跟在尸体后面的那个黑点穿着裙子。
“前面那个人是位牧师。”多恩说,“把望远镜给我。”我们两个轮流看着,但是每次都没能从他们的身后发现什么,只能看到山脚下有一堆岩石,他们刚才就是从岩石背后走出来的。附近没有停放尸体的房子或小屋,那儿只有杂乱的岩石和无声咆哮着的、甚至都不会结冰的悬崖。再往上看,高耸的山脊投下的影子细长得像一根线似的。随后,我又注意到了蠕动着的黑点踩出来的那道雪沟,不仅身后有,而且身前也有。我把望远镜递给了多恩,用手帕擦了擦脸。“他们是去那儿寻尸的,眼下正往回抬。”多恩说,“他坠崖了。”
“也许那儿有一条小道。一条小路。”
多恩接过望远镜,把带子套到头上。当铺的伙计始终没能找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