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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人独处。实际的情况只是这样而已:他们俩不过是在凉亭的葡萄架下待上一个下午,萨德本躺在吊床上,沃什蹲在柱子旁,两个人的中间还隔着一桶水,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那同一个酒壶里的酒。放在平时吧,沃什也能看到主人骑着那匹黑色骏马在种植园里纵马飞奔的潇洒身影。他们俩的岁数可是一般大小的,几乎是在同一天出生的——可萨德本的儿子还在上学的时候,沃什就已经做了外公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谁也没有想到过这两人是同岁的。沃什看到萨德本骑马奔驰的那一刻,心底里是平静的,又是骄傲的。沃什觉得,那《圣经》里说了,上帝创造的黑人是要遭受诅咒的,可这些像动物一样的黑人,本应该只是白种人的奴仆而已,却活得比他和他的家人还要好,住得好,穿得也很好,总是回荡着黑鬼们的嘲笑声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而他内心崇拜的偶像骑着黑色的纯种马纵横驰骋的世界,那才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现实世界。他觉得《圣经》里还说过,人可都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创造出来的,在上帝的眼里,人与人之间的形象可没有什么不同。因此,他也可以这么说——也算是在说自己吧——“真不愧是一个优秀而骄傲的人。假如上帝降临人间纵马驰骋的话,祂也会是这个样子的。”
1865年,萨德本骑着那匹黑马回家了。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他妻子去世的那年冬天,他的儿子也阵亡了。他怀里揣着李将军亲手颁发的勇士嘉奖令,回到了破败不堪的种植园。有那么一年的光景,他的女儿还时不时得到那个住在破鱼棚里的人的一些寒酸接济。十五年前,他允许那个人住进了鱼棚,到他回家那会儿,早把那个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去接他的时候,沃什那样子可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瘦条条的,看不出岁数的大小,那眼神照旧苍白无力,带着疑问,那神态怯生生的,有那么一点儿顺从,也有那么一点儿亲近。“上校,”沃什说,“他们杀了我们的人,但是并没有把我们打败,对吧?”
在接下来的五年中,他们就是用这样的主调交谈的。眼下,他们俩喝的可都是装在瓷水壶里的劣质威士忌酒。他们已不在斯卡珀农葡萄架那儿喝酒了。萨德本在公路边上新开了一家小店,他们就在小店的后院里喝酒。这个小店只是一间支起很多搁板的屋子,萨德本雇了沃什卖卖货,看看门。他向黑人和像沃什这样的穷白人,卖点煤油、吃食、糖果、廉价的珠子和丝带什么的。这些人走路或是骑着枯瘦的骡子来到小店,为了一毛钱或几分钱,跟这个曾在自家富饶的土地上纵横驰骋;曾在战场上身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