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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袭击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莱姆的宅邸里气氛愈来愈紧张,但还没有一条线索有重大突破。
“那根电缆,”他大声催促道,“是哪儿来的?”
库柏把那副厚眼镜再次往鼻梁上推了推。他戴上乳胶手套,在触碰物证之前,他先用除毛滚筒清洁了双手,又丢弃了胶带。莱姆曾为新泽西州警方分析过一件案子,发现一些纤维物证并非来自于被拘留的嫌疑人,而是来自于一名警探所穿夹克衫的内侧口袋,自那以后,他就命令自己的团队执行这套清洁程序。那名警探看到一部热门的鉴识题材电视剧里的某个警察把乳胶手套揉成一团放在衣服口袋里,然后他也依样画葫芦做了。这种做法污染物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一名鉴识警探的工作不仅是找到物证、分析物证;他们还要确保物证保持原始状态,以便在坐满伶牙俐齿的辩护律师的法庭上让坏人锒铛入狱。
在那次新泽西州纤维污染物证丑闻后,莱姆坚持让他的手下在手套并未存放在未污染的袋子或盒子里的时候,一定要在戴上手套后用除毛滚筒清洁一遍。
库柏用外科剪刀剪开塑料膜,电缆暴露在外。它大约有十五英尺长,绝大部分覆盖着黑色绝缘层。电缆本身并不密实,而是由很多根银色的电线构成。电缆一端被用螺栓连接在一个有火烧痕迹的厚黄铜盘上。另一端连着两个铜质大螺栓,螺栓中间有洞。
“阿尔冈昆公司的人告诉我,这两个叫做开口螺栓,”萨克斯说道,“用来接合电缆。作案人正是用它来把这根电缆连到主电缆上。”
萨克斯接着解释作案人如何把那块黄铜盘挂在窗外。阿尔冈昆公司的工人也解释了,黄铜盘名叫汇流排。汇流排由两个四分之一英寸的螺栓连接到电缆上。电弧从黄铜盘闪入最近的接地点,也就是那根站牌柱。
莱姆看向萨克斯的大拇指,她的指甲参差不齐,因为留有一些干涸的血迹而显得黑乎乎的。她有咬指甲的习惯,这表征了她的担忧指数,担忧还会让她头皮屑增多。在阿尔冈昆公司的变电站里,她体内的紧张因素犹如电压一样迅猛增加。她又咬起了大拇指,接着——仿佛是为了强迫自己停止——戴上了乳胶手套。
隆恩·塞利托在和负责于五十七街上找寻目击证人的警官通话。莱姆向他抛出了一个询问的目光,但塞利托的扭曲面容——比往日还要厉害——解释了警官们至今还一无所获。莱姆转而把注意力放到电缆上。
“梅尔,把摄像机挪到这儿来,”莱姆说,“慢慢地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