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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发疯,得罪姜氏又自毁仕途,怎一个愚蠢了得。
于是很快,宿成玉沦为一时笑谈。
姜晏乘车经过街巷,尚能听见酒馆茶肆隐晦的嘲讽。
若宿成玉先前名声普通,也不至于跌得这样狠。可惜宿成玉生于宿氏,父亲是曾经的右相,他自己又搏了个“洛阳双璧”之名,言行举止颇有闻阙风采。如今犯了不忠不义的错,于政事前途昏头昏脑,于长辈如白眼狼,于男女私情溃不成军,就不能怪众人耻笑他无能无用。
见证宿成玉这样的境况,姜晏心中出奇平静。
也许是她等得太久了,又或者是因为,这满大街窃窃的流言讥嘲,也有她暗中推波助澜的作用。
等到姜晏进了熟识的茶室,迎面一股微苦的冷香袭来,她的情绪忽而变得轻盈松快。
今日约了闻阙见面。
“怎么还是这般忙碌。”姜晏撩起裙摆坐在案几前,叽里咕噜,“左相大人好似没有清闲的时候。”
闻阙手持卷宗,正提笔在纸上写字,闻言抬眸,唇角泛起难以察觉的弧度:“嗯,本来这几日不必忙,可惜那次朝议太热闹了,使我凭空增添许多事务。”
姜晏眨眨眼睛,笑嘻嘻地:“人在其位谋其政嘛,你应该的。”
听听,如此理直气壮,一般的女孩子根本说不出来。
闻阙本也是开玩笑,左手轻轻一拍,卷宗落在少女头顶。姜晏哎呀叫出声,立即捂住脑袋,猫儿眼微微弯着,整个人透着股鲜活劲儿。
“先生又要训人啦,先生又要训人啦。”
她跳起来,跑到闻阙背后,煞有其事地给他捏肩膀,“先生莫要怪罪学生,先生辛苦了。”
闻阙轻轻叹口气,略有些哭笑不得。
他哪有这么顽皮恣意的门生。
姜晏双手搁在闻阙肩颈处,十根手指使足了力气揉来捏去。然而她始终是个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两辈子没干过出力的活儿,再怎么努力也像是猫爪子挠人,欠点儿酸爽的火候。
闻阙刻意忽略了心头攀爬的痒意。
他放松肩背,渐渐阖了眼。在充盈茶室的苦香中,姜晏覆身上来,抱着闻阙细细抚摸他的脖颈与下巴。
闻阙下意识做出吞咽动作,喉结在姜晏手心缓缓滚动。
“晏晏。”
他的嗓音是浸溪的冷玉,“你现在,执念可曾消解?”
姜晏含糊地嗯了一声。她枕着闻阙的肩膀,眼睛半垂,瞳孔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