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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重子站起来,就势回头望了望门前的竹林子。
“已经是秋竹萧瑟的时分了。”父亲说,“土墙倒塌的倒塌,倾斜的倾斜,大部分都剥落了,就像我这副模样啊。”
父亲这些话,千重子已经听惯,也就没去安慰他,只是重复父亲的话:“秋竹萧瑟的时分……”
“你来的路上,樱花怎么样?”父亲轻声地问道。
“凋谢的花瓣漂浮在池子上。山中翠绿丛中,有一两棵没有凋谢,从稍远的地方望去,反而别有一番风味啊。”
“嗯。”
千重子进厨房去了。太吉郎听见切葱、刮鲣鱼的声音。千重子准备好了吃樽源豆腐用的餐具,然后端了出来。这些餐具都是从自己家里带来的。
千重子很勤快地侍候着她的父亲。
“你也一块儿吃点好吗?”父亲说。
“嗯……”千重子回答。
父亲打量了一下女儿的肩膀到胸口,说:
“太朴素了。你净穿我构图的衣裳啊。恐怕只有你一个人愿意穿这些,因为这都是卖不出去的啊……”
“我喜欢它才穿的,挺好嘛。”
“嗯,只是太朴素了。”
“朴素是朴素,不过……”
“年轻姑娘穿得太朴素了,总是不太好。”父亲突然严肃地说。
“可是,有眼光的人都在夸奖我呢……”
父亲沉默不语。
太吉郎画画稿,如今已成为一种爱好或者消遣。现在他的店铺已经成了大众化的批发店。掌柜为照顾主人的面子,只勉强接受两三件太吉郎的画稿拿去印染。千重子从中挑选了一件,自己总穿着它。布料的质地是经过一番挑选的。
“不用总穿我构图的衣裳嘛。”太吉郎说,“更不用净穿自己店里的料子……我不需要这份情义。”
“情义?”千重子十分愕然,“我并不是为了照顾情义才穿的呀!”
“千重子要是穿得再花哨些,早就可以找到意中人啦。”难得一笑的父亲,朗声笑了起来。
千重子侍候父亲吃烫豆腐,父亲那张大桌子自然而然地映入她的眼帘。没有一点准备画京都染色织物图稿的迹象。
在桌子一个角落里,只放了江户莳绘的砚台盒和两帖高野断片的复制品(不如说是字帖)。
千重子心想,父亲到尼姑庵来,是为了忘却店里的生意吗?
“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