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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河明侧头看着宋饮冰的身子,“读书人的斯文不要了,师门的颜面也不要了,明知以卵击石,还是不肯回头。”
宋饮冰咳嗽起来,浑身颤栗,才换过的底衣,瞬间又被鲜血浸透了。
他拼了命地挣扎跪伏,朝赵河明叩道:“学生自入老师门下……一直没有长进,眼看……小浮官至侍郎,我却仍在部司轮转。我……辜负老师已久,如今……又知错不肯改……请老师,重罚……”
赵河明坐直身子,看着地上的暗淡的物影,沉默了一阵,方道:“你要我怎么重罚?玉霖如此,你也如此,这几日来,你们的师娘把最好的药都用在了你们身上……”
赵河明说着,叹了一口气,“你们不体谅她,我还要体谅。”
说起江惠云,宋饮冰伏枕不语,眼眶却烫了起来。
赵河明续道:“自从刘氏下狱,她就自囚在天机寺,不再见你。身为师长,我不忍见我的学生,为了一纸已然作废的婚约,自伤其身,自毁前途。玉霖已损,我已经帮不了她,你我还能保,但你得答应我,放下那位影怜姑娘……”
“老师是百官之伞啊……”
宋饮冰打断赵河明,忽然说出这么一句令赵河明惊心的话。
门外的人声也适时停下,屋中烛影斑驳,烛光如人息,在赵河明手边,明明灭灭。
宋饮冰的声音恳切:“陈杏林被镇抚司刑杀,老师不惜举乌纱跪御殿,也要为他正名,为他申冤。老师仁义存心,以身奉道。自老师掌刑部以来,救下的官员何止百十?可老师为何,从来不肯将这份仁心,施与女子?”
为何从来不肯将这份仁心,施与女子?
在刑讯刘氏的公堂上,玉霖也曾问过赵河明。
是时她已经脱下了官袍,裹禁刘氏单薄的身子。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她含泪望着赵河明,惨声问他:“你的仁义之心,为何从来不施女子?”
赵河明当时无法回答玉霖,如今面对宋饮冰也仍余沉默。
好在宋饮冰毕竟不是玉霖,见赵河明垂头不语,亦觉自己失言。
“学生……冒犯老师,学生知错。”
赵河明摇了摇头,反过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宋饮冰的手背。
“这话是玉霖跟你说的吧。”
宋饮冰没有否认。
赵河明笑叹:“她就是这样把她自己送上绝路的。”
宋饮冰点了点头:“可我敬她。”
赵河明不置可否,宋饮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