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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童童一起看海,肯定是一件浪漫的事,他想到后抿了抿咸湿的嘴唇。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害怕孤身一人面对黑夜中大海的感觉,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深邃的和让人发困的声音。海潮和海风虽让他无法捉摸却又更加具体,每一触未知都在折磨着他。他不知道海风何时会吹乱他的头发,也不知道海浪何时会拍打他的脚。因为对海的恐惧,他选择了看江,至少眼前不是一望无际的黑,至少对岸的红灯还能照亮他的脸。现在弥补虽已无济于事,他还是出发了。孤独的旅行,他给自己提了三个要求,清洗灵魂,振作精神,放纵肉体。最后一个目标是他在异乡喝醉后临时追加的,特别临时,特别蔑视法律。此时的醉意已超出了他的控制,但也许这才是他这辈子最纯洁的时刻。
跨江而过,之前那些闪着希望的霓虹让他有些失望,少了一片荤腥的景气,充满一股子景区味道的歌声取代了想象中悠扬的呻吟。他是这样评价自己的呻吟,悠扬。如果非要用一种乐器来形容,二胡贴切,她的悲凉之上确实有些他的悠扬。一阵夏夜晚风吹过,带走了一些醉意,田伯光擦拭掉脸上的鼻涕与硬痂,叹到,该死,醉了,我不是龌龊的人,这里也没有红灯区。点了根烟,随着江边踱步。
民谣,无疑是这些景区小酒吧的杀手锏,他们靠着一些临时拼凑的乐队,来吸引那些烂酒的文艺的爱情小俘虏。真是巧了,田伯光对自己的定义正是这样,烂酒,俘虏,小。这里有数十家灯红酒绿由他挑选,就像挑选一位佳丽一样,也算是一种弥补。挑着挑着,他在一家名叫消愁的酒吧门口停下了,里面的乐队正演奏着毛不易的《消愁》。老板说了,这歌儿是他们的吧歌儿,节假日平均每天得放个三五十遍,平时怎么着也得有个对折,专门放给那些表情忧郁,就是面带田伯光现在这种表情的人听。老板还说了,来这里的十有八九是为了疗伤,初来凯里,他也是带着伤来的,伤愈后总觉着是凯里救了他,于是留下来开了这间酒吧。作为一个过来人,老板誓必要给他们最精准的服务,救他,卖酒救他,顺便也救下自己。服务是有了,虽然不是陌生少女提供的,但田伯光并不失落,静静听着歌。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还敬了明天、过往、自由和死亡。别的不说,单单这八杯酒听着就带劲儿,比满打满算的伍佰老师还多了两杯。田伯光想着,正合他意,转身叫酒,老板含笑。其实田伯光是真羡慕毛不易,不是因为毛不易的歌曲,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