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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同去中国,在西湖上组织新家庭。我们俩天天在好梦中生活着。
然而好梦却也是不能久做的。命运所注定的东西终于到来了。在某一天我和她约会时,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不快意的事,我问她几次,她总说没有。虽然她面带笑容,但我觉得她是在强为欢笑,不过我也说不出这是什么缘故,这一天的约会带了点凄惨的样子。当我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眼里含着泪,口里喃喃说些什么我听不懂的话。好象有人在欺侮她,她要求我保护她一般。虽然她总说没有什么事,但我早已料到一件意外的事情快来了。
果然第二天在约会的地方我便不曾见到她,从八点钟等到十二点钟,还不见她来。我想她也许因事不能抽身来会我。第三天我又等到十二点钟,仍然不见她来,我知道她一定不来了。我绝望地走回家里。
我这一晚心里一上一下,一翻一覆,不知要怎么才好。我第二天早晨十点钟起来,梳洗以后,走下楼去。在厨房里遇见房东女儿。她告诉我昨天八点半钟玛丽曾来此告别,并致意我。我大吃一惊说:‘怎么她走了?到什么地方去了?’房东女儿才一一地把昨天的情形告诉我。原来她底父亲昨天早晨来M城,特地接她到巴黎去学演戏。她本不愿意,也曾在信函中几次反抗过她底父亲。但她底父亲一来,她终于屈服,跟着父亲走了。今天早晨我在床上高卧时,正是她和她底父亲乘车去巴黎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女儿有什么反抗的力量呢?房东女儿说到这里也有点伤感。她又告诉我法国社会上薄命的女儿太多了;她似乎记起了自己被人抛弃的那一段历史,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我没有话说,回到房里哭了许久,这时候我也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我所处的世界。我感到自己底孤独,人生底无味。过后我又回想她从前待我的种种情况。我更明白她临行时因为怕触动我底悲哀,所以知道我在约会地方等着她的时候,才来我家告别。可见她临行时还很爱我,还为我着想。然而她如今已经去得远了。一点痕迹也不留地就去远了。这时离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期还不到四个整月。
“我从前不是向她说过,‘我爱你快要爱到发狂了’吗?这时我真发狂了。一个星期之内,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事。在第八天我就病倒了。病好时已是深秋。这一次的打击算把我底青春断送了。从此心灰意懒,无复生人的乐趣。我便决定到罗马凭吊古迹,到瑞士留连风景。在去年夏天才回到上海来。一到上海,老友N大学校长王君聘我在大学里教课,一直到现在……”
袁润身说罢叹息一声,又大大地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