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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你起来洗洗脸。”倪素将重新打来的温水放到榻旁。
徐鹤雪此时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但他浑身都处在一种知觉不够的麻木,倚靠她的搀扶才能勉强起身。
“不必……”察觉到她伸手来帮他鞠水洗脸,徐鹤雪本能地往后避了避。
他说话的力气也不够。
“可你如今这样,自己怎么洗?”
倪素温声道:“你让我帮你这一回。”
月光可以助他驱散身上所沾染的污垢飞尘,但如今正是清晨,外面雨雾如织,而倪素忙了一夜,无论她如何为他擦拭都始终不能擦干净他干涸的血渍,那些都是凝固的莹尘,只用水是擦不掉的。
幸而那枚兽珠飞出一缕浮光来,指引着她去了永安湖畔,折了好些柳枝回来,柳叶煮过的水果然有用。
倪素不给徐鹤雪反应的机会,掬了水触摸他的脸,徐鹤雪左眼的睫毛沾湿,血红褪去了些,他不自禁地眨动眼睫,水珠滴落,他却借着恢复清明的左眼,看见她白皙细腻的脖颈上,一道齿痕血红而深刻。
某些散碎而模糊的记忆回笼。
雨雪交织的夜,昏暗的居室,滚落的烛台……
原来唇齿的温热,是她的血。
徐鹤雪脑中轰然,倏尔,他身体更加僵直,却忽然少了许多抗拒,变得柔顺起来,但也许那本不是柔顺,而是他如此直观地发觉自己做错了事,显露出来一种少有的失措。
倪素发现他忽然变得像一只乖顺的猫,无论是触碰他的脸颊,还是他的睫毛,他都任由她摆弄。
血红不再,徐鹤雪的双眼宛如剔透琉璃。
他又浓又长的睫毛还是湿润的,原本呆呆地半垂着,听见她起身端水的动静,他眼帘一下抬起来:“倪素。”
倪素回头,珍珠耳坠轻微晃动。
她看见靠坐在床上的年轻男人那张苍白如玉的面容上流露出一分惶然不安,他似乎并不知如何面对她,可又不得不面对她。
“对不起。”
他说。
倪素看着他,随即将水盆放回,又坐下来,问:“昨夜,你为什么会那样?”
犹如困兽之终,孤注一掷的挣扎。
倪素很痛,因为被他的齿关咬破脖颈,也因为被他冰冷的唇舌抵住破损的伤处,她颤栗,惊惧。
直到他毫无预兆地松懈齿关,靠在她的肩头,动也不动。
“是我忘了幽释之期。”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