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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婉仪接过那支毛笔,在笔杆上看到了墨砚阁的字样。
那是长安城中最有名的笔铺,名字虽叫墨砚,其实文房四宝都有。
这样一只狼毫在墨砚阁,价值不菲,起码也要二十两银子一支。
瞧这小院简陋的模样,便知道二十两银子,对廷哥儿来说超乎可支配范围了。
现下府里是凤兰亭管事,不知她一个月拨多少月例银子,给廷哥儿的小院?
庄婉仪心中暗暗思量着,对此事要稍加了解。
婆子端上了茶水来,茶的味道只算平常,在府里并不常见。
廷哥儿却喝得很自然,像是一贯如此。
两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的话,瞧着外头天色渐暗,庄婉仪便起身要走。
“叨扰你半日读书的时间了,天色已晚,夜里别点灯读书,对眼睛不好。”
庄婉仪说着,目光斜斜一挑,朝书案上的烛台看了一眼。
那烛台显然是用得狠了,上头的蜡泪都糊住了台面,蜡烛也只剩短短的一截。
廷哥儿有些面红地低了头,而后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庄婉仪凑过去一看,“不叨扰,能见到母亲,我很高兴。”
他独自居住在湖心岛,无人问津多年,能有个带着母性慈爱的女子关切,他自然欢喜。
庄婉仪见了他这句话,心肠也软了起来,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廷哥儿听了她这话,秀气的小脸上又现出了笑意。
他拱手揖了一礼,送别庄婉仪。
那婆子为自己对她的猜疑,心中生愧,便送她出了院子。
庄婉仪趁机同她打探。
“廷哥儿这里,一个月是多少例银?难道三爷在的时候,他也是穿得这般粗陋,连支好笔都用不上吗?”
婆子听她的口气,像是想为廷哥儿讨些公道的样子,忙对她进言。
“我们这处院子是没有月例银子的,厨房的菜食,乃至是廷哥儿读书的物品,全都要朝上头请示。原是要给廷哥儿置办些衣裳的,他却说反正也不出去见人,不如把衣裳换了书给他。”
“他真是这样说的?”
庄婉仪不禁为廷哥儿的话动容。
古有凿壁偷光,囊萤映雪,说的都是读书人好书成痴的故事。
廷哥儿小小的年纪,能够抵挡华服美衣的诱惑,宁可将它们换成书来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