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部长对自己的兼职“任劳任怨”。
从迪芬德护卫队(中间混杂了一个瑟维斯部长)撤离梵客兹大区分头去追查散播者后,部长大人唯一的工作就是在孚光的药剂室里逗小动物,在小酒馆里讲讲故事,变变魔术。
没人知道那位总是坐在台灯下眉飞色舞的好看男子,每天都在等待一群魔法师在世界的各个地方向他汇报情况。
那个英姿飒爽的美丽上校跟在他身边随时待命。
温德尔抖了抖袖子,一阵白雾弥散开来,袖中一只白鸽飞出,扇几下翅膀,停留在他肩头。
人们喝起彩。
“这只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魔术,”温德尔笑道,“现在看这只可爱的小树枝。”
封错凌空而起,枝条延伸,迅速将自己编织成一个藤条的鸟笼,笼门大敞。
白鸽显然不肯入内,翅膀一挥,“啪”一声将笼门关紧。
封错大怒,嫩叶立即削尖成刀状,直立在坚硬的枝条上方,做出攻击姿态。
温德尔一把扯住,众人哄堂大笑。
“好了,今天说好听我的,”他嘲笑道,“我会揍一切在我面前嚣张的小东西。”
“温先生,你这个树枝脾气真丑,我见过它好几次破坏桌椅板凳泄愤了。”
“就像茅坑里的臭石头!”
“不要这样说,”温德尔摆摆手,神秘道,“它是位英雄。”
封错傲娇地抽了下他的手腕。
“继续啊,还有什么表演?”
温德尔笑了,他吻了吻掌中的白鸽,白鸽伏在他肩头,缓缓变成一片轻盈羽毛,滑落在地。
羽毛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住。
孚光膝盖曲起,半跪在温德尔脚边,他将那片羽毛装进衣袋。
白鸽又从他后颈处飞出。
“孚光先生也学过魔术啊,”温德尔故意笑道,“真让人意外,还以为您对这种小把戏不感兴趣。”
他一手扶着孚光的肩头,站起身来。
孚光抬眸看他。
温德尔的手按在孚光肩头,孚光半跪,两人中间一只白鸽起舞蹁跹。
“咔嚓”
有人举起相机,将画面定格。
“谢谢。”孚光清清冷冷一点头,站起身来。
温德尔一怔,眉心随即舒展,嘴角勾起,“你的伤好了?”
“感谢关心。”孚光道,“幸好我的治疗方案还是管用的。”
“好,各位。”温德尔温柔笑道,“今天就到此结束了。”
众人不免失望,“今天才七分钟,往常都有半小时的。”
温德尔复又坐下,叹道,“可今天是最后一场表演了,我希望能简练地收尾。”
一片哗然。
临铺卖糖葫芦的那位叔叔有个小儿子,就问:“你为什么不表演了?没有人说你演得不好,我要听你的故事睡觉。”
温德尔从掌心翻出一只小瓶。
“梦境瓶,刚好还剩一个。”他笑着递给小朋友,“做个好梦。”
小男孩接了,却委屈地摇摇头,“谢谢你温先生,但我喜欢陀螺。”
“不可以太贪心,”温德尔道,他随即压低声音,“我可以送给你父亲一个,你趁他卖糖葫芦的时候悄悄玩。”
男孩兴奋地大叫,然后慌忙捂住嘴。
温德尔拍拍他脑袋。
“温德尔先生,您真的要走吗?”屈闻礼看了孚光一眼,红着脸鼓足勇气道,“如果……如果您明天就离开,那么我不会结薪水!”
他长舒一口气,紧张地盯着温德尔看。
部长大人思索一下,口气遗憾,“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只好两手空空回去啃老了。”
屈闻礼:!!!
老爸欲拒还迎是不是拒多了?
孚光的胸口起伏变得有些明显,但面色冷淡,仍旧没有什么变化,他若无其事地摆弄着胸前的扣子。
温德尔侧头睨他一眼,嘴角一弯,“在座的各位,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可以告诉我,黄金和钞票我是没有的,但是一些小玩意没有问题——我的口袋里随时都能拿出鲜花和巧克力。”
他措不及防地上前,伸手揽住孚光的手臂,“亲爱的,我们也心平气和地道个别?”
孚光有些僵硬,甚至于跟着温德尔走出那道门的时候有几下同手同脚。
众人屏住呼吸,怔愣地看着孚光被部长大人搬出门去。
夜晚的街道有暖洋洋的路灯相称,月悬于高空,从来不躲避人类,也不吝将月光铺个满地,过节时剩下的灯笼仍旧为了好看点着,微风与之一同摆动,隐然间像回了故乡。
“这条老街很美,总有可爱的萤火虫。”温德尔伸手捉一只小虫,又放开。
“借着魔术的名义表演魔法的魔法师也很可爱。”孚光道。
“谢谢。”温德尔微笑,“看来您还是很懂得心平气和的。”
“不必谢,我装的。”孚光道。
温德尔:.......
两人忽然沉默。
“孚光先生是不是舍不得我?”半晌,温德尔打破这沉默,他的目光定格在孚光脸畔。
“快走不送。”孚光镇定自若,“需要我给你资助车票吗?”
温德尔倚在木亭旁,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玩偶。
“先生总是这样口是心非,我会伤心的。”他笑容中挂着不知真假的伤感,“梵客兹区已经排查完毕,暂时无重大威胁,后续指挥部会调派其他人员前来维和清理。”
他顿了顿,“不出意外的话,几年,十几年,等我绕遍大半个地球,都不会再回来。”
孚光抬了抬下巴,使劲克制自己。
“记得吗?我们在艾迪夫妇的别墅中,艾迪给了我一封信。”温德尔将一件银白信封拆开,递给孚光。
【来自蔽日林的请柬:
温德尔先生,诚挚邀请你前来参加这次等待了一百年的午夜宴会,记得带上伴侣,如果您有的话。
届时我们在蔽日林相见。
————twelve】
孚光没吭声,眉梢染上点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