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日林是魔法师的禁忌之一,它的主人从那场大战之后就不再欢迎我们,可以理解,但还是有些小肚鸡肠。
人类的争端不该牵扯种族之间的利益。
但我们这位老朋友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所以他在大多数属于他自己的宴会上屏蔽人类。
但这一次,是这位先生一百岁诞辰,也会是他那座许久无人光顾的城堡中最盛大的一次宴会。
他还是屈服于流言蜚语。
指挥部已经收到邀请并派遣指挥官前往。
这一次,他那所谓的虚伪的面子,又输给了人类。
————《超自然科学研究所》】
小酒馆破旧的地板上堆放着琳琅满目的杂物,把柜台也摆满,只留下一条窄窄的过道。
“谢谢你们的礼物。”温德尔摸摸嘴唇,“但是,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他打开怀里那个小箱子。
里面塞了各种各样面值的硬币。
“这是把各位的零花钱都攒起来给我当路费了吗?”他笑着抱起来一个孩子,“怕我吃不上饭?”
那孩子点点头,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屈闻礼满脸尴尬。
早知道孚光自己能拿下,他就不多那一嘴说不发工资了。
温德尔戏谑地揉揉屈闻礼脑袋,“行了,天天管着我的饭和酒,工资什么的无所谓,毕竟我没过干活。”
他有些无奈得笑着抱紧怀里的孩子,“你们真没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我的口袋可是享誉世界的多才多艺。”
小孩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温德尔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笑着说好。
众人忙问说了什么,温德尔比个“嘘”的手势,然后将孩子放在地上,“那就拉个钩。”
稚嫩的手指勾上修长又长了茧的小指,那孩子的眼睛亮了,犹如黑夜中的璀璨群星。
“我叫阿轶。”
“好,”温德尔笑道,“记住了。”
孩子们依次上前,对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
温德尔照单全收,每一个都答应。
这是属于梵客兹一条古街道的浪漫。
孚光已经请好了假,他的行李简单,只有三件衣服和一个厚本子,还有他那个总是挂在腰间的药剂瓶。
部长大人到底是展现了一下他那只口袋的威力,至少他在里面掏出来给小狗穿的毛线衣的时候,大家脸上实实在在地呈现出震惊,然后欢呼了一阵。
温德尔那颗容易膨胀的心又一次飞扬起来。
他眉飞色舞,用封错弯曲成各种形状,讲述着自己这次离开以后要去的地方会多么可怕,多么吸引他
孚光站在他身侧。
他看着温德尔的笑,那种频繁,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然后充盈着空气,氤氲起快乐的笑容。
温德尔从不介意笑声破坏指挥官的威严。
在场的人都习惯了他的笑,因为他真的经常会笑,但孚光似乎不能习惯。
孚光会仔细看他每一次笑,每一次勾起唇角的弧度都不同,微笑或者大笑,酒窝的深度也会有不同,甚至于他笑的原因,是发自内心的快意,还是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或者只是出于礼貌和常规。
孚光会享受温德尔的每一个笑。
刚刚两人还在一个废弃的居民楼里唇枪舌战,现在就可以温馨地站在一起,这种收发自如的情绪状态也的确只有温德尔拥有。
部长大人许诺他每天早晨的甜甜圈。
孚光像是吞咽了过往的许多年。
他摆放那几个箱子,其实是劝说自己,当断则断,该忘则忘。
他本来就应当不具备仇恨,更不必为了它们放弃自己。
他没有打扰,直到温德尔笑着和所有人哄闹完。
“走了,我亲爱的药剂师。”他很自然地勾上孚光的肩膀,“下一顿饭,我们还要去蔽日林蹭。”
孚光收起目光,他恢复冷淡神情,但没拒绝温德尔的动作。
“还挺舍不得这里的,”温德尔望着远处高耸的楼群和近处排排街道,“有故事的地方胜得过一切荣耀场。”
在梵客兹大区的一个月,他也算有了很新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