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光点点头，“是，傲上而不辱下，整体而不分异，也是整个人类族群所追求的。”

血族昂着头，走红毯似的往城堡里进，他们的血奴将礼物交到蝙蝠管家手中，每位血族都打着让维彻斯满载而归的念头奉上厚礼。

可怜的蝙蝠几乎要被这些礼物压趴在地上。

“unbelievable!”某位不知是维彻斯姑姑还是大姨的血族女士忽然惊叫一声，随即捂上自己的嘴。

所有的吸血鬼都转头朝这位女士看来。

她的手指指向城堡大门的一个角落。

那里停靠着温德尔的破烂车。

“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破成这样的车子。”年轻的血族喃喃道。

他旁边年长的血族照着他脑袋狠狠来了一下。

孚光和温德尔并肩站立，屈闻礼双手扒着窗台，乌晴倚窗斜站，四人一脸事不关己，好像那破烂车不是他们开来的。

年长的吸血鬼们忽然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靠近那辆车。

他们围住烂得不堪入目的车，齐刷刷将一只手放在肩头，躬身向着那辆轮子都不完整的车行礼。

年轻的血族手忙脚乱跟着学习。

“我以该隐的名义向你致意。”吸血鬼低声道。

他们直起身，不再昂首挺胸，而是平和又沉默着离开，像是拜访过了一位长辈。

年轻的几位血族嘴因为惊异而张得老大。

屈闻礼张得更大。

“司卡夫战车中的退役元勋，victors0001”温德尔笑道，“小乌晴，你没认出来吗？”

乌晴拧着眉，难堪地闭了闭眼。

这辆战车赫赫有名，司卡夫战队的战车TOP1，退役后认温德尔部长做了主人，与这位曾经的总司令官签订魂契，从战场上的英雄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私家爱车。

血族对于这辆车的破旧早有耳闻，对车的模样并不惊讶。而身在基地的乌晴和人类社会的屈闻礼则因为书籍的美化而将这战车脑补成了威武崭新的高大坦克，反而不能认出这位暮年老车。

“抱歉，部长，我没见过这位前辈。”乌晴垂头。

对于魔法师而言，基地的任何一件物品都可以拥有生命和思维，大到指挥部中心大楼，小到路边的一棵草，都可以交流，交往，甚至相爱，乌晴将战车称作前辈，实则是一种很具有基地民俗风味的叫法。

“或许你外祖父该叫它前辈。”孚光道。

“是我肤浅，前辈......我外祖父的前辈，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乌小姐态度谦恭下来，这位小公主崇拜权威和功绩，厌恶强权，在真正的英雄面前甘愿俯首。

“没什么，这家伙的确够烂了，我喜欢它也不过是因为它的方向盘手感最好，虽然有时候会掉一点皮。”温德尔笑道。

屈闻礼崇拜地望着战车，那是历代司卡夫战队总司令官的最佳伴侣，也是指挥长几轮风云诡谲的谈判的代表，即使退役后，也声名远扬。

victors0001，基地胜利者系列的王牌战车，此刻却破破烂烂地停在角落里。它身上那些坑坑洼洼的枪子印记，仿佛突然成了荣耀的勋章，熠熠生辉。

小所长小声给这位老元勋道着歉。

车灯忽然亮了几下。

“它原谅你们了，”温德尔笑道，“这家伙喜欢小孩子。”

车子鸣了下笛。

“但它不肯原谅你，部长。”孚光嘲道。

“好吧，我的确不该说它烂，我也道歉。”温德尔笑着朝他的爱车挥手，“我一直爱你的，老家伙。”

车又狠狠鸣了下笛。

他笑着摇摇头，“这么小心眼，看我年纪大就区别对待。”

城堡大门处突然热闹起来，原本进入城堡的吸血鬼们忽然都涌出来，手里提着他们华贵又累赘的裙摆，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他们惨白的面庞配上异于人类的速度，使他们这一次普通不过的参观仿佛一场滑稽剧。

“我刚刚都没注意到，今晚的灯太暗了，维彻斯，你居然会种花？”

“我们艺术家这是要开新技能了，爱好音乐的园丁先生，这个称呼怎么样。”

“桔梗花！我已经二百年没见过鲜花了，上一次还是在某个大棚里，其他时候，嗯，只能在网上云种花。”

“可以摘一朵吗？我真的很喜欢。”

“我想送给我最喜欢的小床伴。”

维彻斯有些骄傲地看着满园鲜花，“这里不仅有桔梗花，还有圣诞蔷薇，郁金香，我耗费了很多能力才让这些花期不同的鲜花生长在一起。”

他说着，邀功似的向身旁看了一眼。

他身侧立着七个人。

“哦，维彻斯，你是不是恋爱了？跟你的，某一位可爱的小血奴？”吸血鬼女士调侃道。

维彻斯惨白的脸出现些轻微的血色。

他身边一只高大的吸血鬼面色却沉下来。

血族们见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人类过年时被远近里外的亲戚议论感情和工作等等问题的烦恼在吸血鬼家族也不例外。

“开个玩笑，别当真，玩玩就好了。”女士一摆手。

“谁都会有几个可口的床伴儿。”

“还以为维彻斯和我们不一样，会真的物色一位出身高贵的小姐来一生一世呢，没想到也养了不少的金丝雀。”

“他的血奴都是男孩子啊，维彻斯，你居然喜欢生不出小吸血鬼的little boy。”

维彻斯脸色发沉，不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