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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鸡在电话那头义愤填膺,在我听来,确实抱怨中透着股甜味,我哈哈一笑:“孙太太,我说你到底骂谁是贱人呢?是你还是你们家孙先生啊?”
田鸡在那头气噎着:“行行,他不贱,是我贱,我就是想结婚想疯了的贱人。”
我敲着桌子莞尔大笑,田鸡也笑,而后她突然问:“哎,莫愁,你和那帅帅的律师怎么样了?你回家他怎么没跟着你回去?”
我收敛笑容,脸色一沉:“我跟他没怎么样,你别瞎猜了,以后也别跟我提他。”
“哟,这么严重啊?瞧你说话那狠劲。”
“可不,结仇了。”
“哎哟喂,女侠,侠女,我好害怕,我找老公抱抱去。”
“有老公抱挺了不起啊。”
“那是,你有吗有吗?”
“没有又怎样,我还不想这么早跳进坟墓。”
“不不不,莫愁,你的观念完全落伍,婚姻不是坟墓,婚姻是个座围城而已,外面的人想翻墙进来,里面的人想翻墙出去,翻墙出去的人碰到了翻墙进来的人,撞上了,于是产生了婚外情,不幸一点的,爬上了围墙又摔下去了,摔胳膊摔腿的,图的就是个刺激。”
“哈,确实新鲜,怎么着?你进了围城以后准备怎么表现?”
“我?看我家孙贱人的表现呗,他要是安生些,我就翘着二郎腿看人家摔胳膊摔腿,反正幸福这种事吧,也就自己能掂量,他要好好表现,我就一辈子待围城里伺候他。一辈子为他心甘情愿做贱人。哈哈。”
田鸡在电话那头笑得没心没肺,一口一个贱人,结果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在电话里含糊嚷嚷:“老婆,我要看球赛,帮我把洗脚水倒了。”
田鸡也丝毫不客气,也不怕我听到,尖着嗓子嚷开了:“喊一声‘我是贱人’我就给你倒。”
“我是贱人,我是我老婆的小贱人。”
那头的男声开始娇嗔耍宝起来,田鸡哈哈大笑,哄孩子似的连连说:“好乖好乖。”
我被这对欢喜冤家逗得捧腹大笑,一扫这几天压在心头的阴霾,真心认识到这世上总有一种人拥有奇异的治愈力量,也许源于天生的乐天性格,是冬夜里的一把火,让人想汲取她身上温暖的力量。
挂了电话,手插着兜懒懒倚在门边,头靠在门框上,悠然地望着黑丝绒一样的夜空,我吃吃一笑。
人们都说人的肉体陨灭以后,就会成为天上的星星,守护地上的家人亲友,哪怕朝夕轮换,星辰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