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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只间或几米一盏昏黄的路灯亮着,柳絮大小的雪花铺满夜空,漫天飞舞,而又簌簌落下。
俞锐就这么怔忪着,被顾翌安抱在怀里许久。
他们站在路边,远处有辆车迎面过来,开着远光灯,明亮的光线刺得俞锐眯起眼睛。
再度睁眼,俞锐回过神,但一时没敢动,下巴抵在顾翌安肩膀上,轻声叫了句‘翌哥’,然后问:“这是怎么了呀?”
他说话声音放得很轻,还含着点笑意。
“没什么,就突然想抱会儿。”顾翌安用脸颊磨蹭他的耳朵,手臂随之更加收紧了些。
俞锐笑出声说:“行,你想抱多久都行。”
他俩就在路灯下站着,周围或明或暗,来往总有路过的行人时不时地往这儿瞟一眼。
雪越下越大。
时间过去不知道多久,直到周围探寻的目光越发频繁,顾翌安轻蹙眉心,这才把怀里的人给松开。
视线往下,看到俞锐敞开的衣襟,顾翌安顺手就把他羽绒服的拉链给拉上。
从读书那会儿到现在,大冬天的,俞锐穿衣服还是习惯敞着穿,无论是穿毛呢大衣还是穿羽绒服,从不拉拉链,也不扣扣子。
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习惯,过去这么多年了,到现在也没变过。
“冷不冷?”顾翌安问他。
“不冷,”俞锐说,“被你抱了这么久,背上都出汗了。”
顾翌安轻声笑笑,握着他两只手,拢在掌心,感觉有点凉,嘴唇贴近又很轻地呼了口热气。
这样温柔的顾翌安,实在很难不让俞锐沉迷其中,他心里发软,抿唇又叫了声“翌哥”。
“嗯?”
“你信我吗?”俞锐莫名问出一句。
眉梢轻挑,顾翌安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他。
视线相对,俞锐认真又道:“我想让你闭上眼睛,跟我去一个地方。”
也许是角度问题,细细雪花被街灯映照出点点白光,正好落进他看向顾翌安的眼睛里,明亮的像是含着几颗星星在闪动。
顾翌安看着有些失神。
直到路过的车流带起一阵急促的冷风,顾翌安蓦然回神。
眼尾漾开浅浅一点弧度,他向俞锐摊开手,同时闭上眼睛,干脆简洁地应了声“好”。
人的五感之中,眼睛是最常用的感知器官,视觉上的缺失,往往会导致其余感官的感知能力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