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拿起手机。
三秒后,梅芳的手机铃声响起。
“……”舒可皱眉,嘴里满满都是食物。
“……”梅芳的眼睛还是盯着电视,根本懒得接这么白痴的电话。
十秒后,舒可才惊醒似挂掉手机,吐舌头。
“对了,我今天下午回去上班,遇到一件超瞎的事。”舒可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事啊?”梅芳没好气:“最好是跟手机无关。”
“也不能说完全没关啦。”
于是舒可将下午通讯行老闆被诈骗集团打电话唬烂,结果明明儿子已经车祸死掉的权老大竟然被“儿子遭到绑架”的内容给唬住,最后还连续汇了十五万元给诈骗集团的事说给了梅芳听。
不用说,那些钱是一去不回了。
“超畸形的吧!我当时完全傻眼啊,最后权老大因为不想跟员警说这么白烂的事,所以没去报桉。是我,我也不敢去,太丢脸了。”舒可滔滔不绝道:“后来啊,我本来想跟我老闆介绍我的精神科医生,不过我看他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应该不是生病,而是撞邪!所以我最后还是推荐他去我们家后面巷子有个姑婆那里收惊,或是去大庙里给乩童看一下,看看最近是不是有碰到什么不乾净的事……”
似乎不打算停,舒可叽哩咕噜说着。
梅芳用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看着舒可。
“怎么了?”舒可用手指快速在脸上梭寻了一遍,没东西黏在脸上啊。
“舒可,你……”
“干嘛,我的脸上没东西啊。”
“你,完全没有印象吗?”梅芳很认真地问。
“什么事啊?”舒可有点被吓到了。
梅芳半信半疑地看着舒可,慢慢说道:“两个礼拜前。”
“两个礼拜前怎样?”
“两个礼拜前,你也接到诈骗集团的电话,说你弟弟在路上骑车撞了人就跑,车牌号码被抄下来,对方说,如果你这个做姐姐的不负担他的医疗费用,他就要报警,告你弟弟畏罪潜逃。”
“所以呢?”舒可很直觉地迸出这句话。
这句话,让梅芳整个人寒毛直竖。
“最后你汇了五万块钱过去,想息事宁人。”
“难怪我今天去领钱的时候,想说怎么会少了一大堆钱啊!原来是遇到这么倒楣的事!”舒可唉唷了一声,整个人往沙发一倒。
这个反应,让梅芳面色凝重起来。
“重点不是那里。”
“?”
“舒可,你根本没有弟弟。”
七
深夜,梅芳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这阵子她每晚回到家,就觉得一阵又一阵莫名的头痛。
睡意渐渐在头痛中褪去,梅芳抱着懒骨头抱枕,想着今天晚上看电视吃宵夜时,舒可困惑的表情。
两个礼拜前,舒可可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跟她哭诉,说自己怎么那么白痴,明明没有弟弟、却会被诈骗集团用不像样的理由拐了五万块钱。
当时梅芳还安慰舒可,说这一定是她工作太累了、加上又以为诈骗集团口中的“弟弟”,说的是舒可的表弟或堂弟,一时太紧张的才会上当……虽然那些安慰别人的理由听起来都很牵强。
总之,那时候的舒可根本不必别人提醒,汇款不久后就惊觉自己上当。
梅芳甚至觉得那样傻理傻气的舒可,还蛮可爱的。
但,今天晚上的舒可,不仅将两个礼拜前才发生过的事情忘得一乾二净,在应对那一件蠢事的用词上,也显露出可怕的……可怕的……
该怎么形容好呢?
梅芳叹气,真希望舒可不要真的生病才好。
又撑了十几分钟,睡意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