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把归晚固定在身前,一手拉起缰绳,有力的一挥,马立刻像离开弦的弓箭一般射出去。
还来不及说任何话,马已经飞奔起来,林瑞恩的马本就是最好的战马,比一般的马更高更快,在马扬蹄的一瞬间,归晚的头一阵晕眩,比起刚才马车的颠簸,战马要平稳一些,但是速度迅速得多,从没有坐过战马的归晚脑子一片空白,眼睛闭起,只有耳边呼啸声,本来就是初春时节,冷风刮进归晚的衣领中,冻得她瑟瑟发抖。
注意到归晚的不适,林瑞恩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减慢了马速,忽然听到归晚说了些什么,风声太大,模糊了她的声音,林瑞恩凑近倾听,明显虚弱的声音说道:“不要慢下来……”
这么柔弱的身子怎么会有这么坚强的意志呢,林瑞恩疑惑,手一箍,把她更加紧紧的搂在胸前,明知不合礼数,他还是在慢速的短短一瞬,脱下自己的披风,罩在归晚的身上,整个裹起来,顺便也将自己躁动不安的心遮了起来。
战马流星一般拼命赶速,归晚的心在呼啸的风中暂时得到安宁,从刚才起紧绷的精神也慢慢放松下来,只有心中的忧虑不减,手不自觉地紧抓着林瑞恩的衣襟,把脸埋进披风里,意识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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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嘈杂声传进耳里,把她从朦胧中震醒,头脑立刻清醒,她倏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得看着眼前的情景,这是靠着山谷的山坡,坡度有点陡峭,此刻的山坡一半沉沦在火海之中,远远的,竟有热气扑面而来,坡上,官兵和盗贼打成一团,高处看来,还是盗贼占了上风,心里明白,那些盗贼一定是国丈府的死士装扮的,不然不会有这么高的武功和组织性。
皇后啊,我还是晚来一步吗?归晚神伤,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林瑞恩也看到这一幕,心下怔然,两个时辰的急赶,还是来不及,从没有想过,局面会变成这样,那个温婉的皇后居然会做出这样激烈极端的事,真让人有种匪夷所思之感,难道女人都是这样表里不一吗?就如同怀中的女子一样,明明是弱柳之姿,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坚强。
手一紧抓,脚夹紧,对着已经醒来的归晚道:“小心了。”一声长啸,马蹄高高扬起,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转眼间冲进火圈。不急着和死士打斗,林瑞恩东张西望地在混战中寻找皇后和萤妃的踪影。
刀声,人声,哭喊声,都像咒语般往归晚的耳朵里钻进去,震得归晚头痛不已,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如此的残忍,还是有种不能接受的感觉,归晚沉沉气,打足精神四望,一片火海中,没有看到萤妃和皇后的身影,热气拂到面上,胸口闷闷的,归晚难受不已。
死士的打法非常可怕,不顾自身安危地拼命,一副以命搏命的气势,而官兵乱成一团,有点不成章法,混乱之中,谁也顾不了谁,鲜血淋漓,死伤一片。
已经看不清周围的局势了,林瑞恩一拉马缰,准备回头,实在无法辨别情况,又没有皇后和萤妃的影子,不能再涉险了,自己倒没关系,可是怀中的人是如此的柔弱啊。
正当马儿转头,往回跑的时候,一个死士注意到归晚露出披风的脸,一震之下,大喊大叫:“萤妃,是萤妃,在这里。”声音刻板没有起伏,但是传出很远,仅仅一瞬,周围已经围过来一群死士。
归晚从没有这么心慌过,心跳到嗓子眼,听到对方一声大喊,她怔住半饷,怎么会把她认错成萤妃呢,转而一想,这些死士并没有见过萤妃,现在错把自己当成萤妃了。可是这种时候也不能开口反驳,根本没有人会听。心紧紧收缩了一下,身体的痛苦和心理的痛苦一起袭来,无意识地伸手一抓,竟然抓到带着暖意的衣服,抬首看,一张冷漠,线条分明的侧脸映入眼帘,心里安定不少,紧抓他的衣服,希望借此带给自己勇气和力量。
感觉到归晚的紧张和慌乱,林瑞恩轻皱眉,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刀,此刻后悔都来不及了,右手在腰间一抽,银光一闪而过,手里已经多了一柄软剑,手腕转动,银光一片,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马前已经倒下四个死士,归晚仔细看去,软剑造成的伤口极细,血都不易流出来,仅显一条红丝,心里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