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随意签了个名。
「洪爷到了的话,跟他说我湿透了,先进去泡澡。」男人给了亮眼的小费。
「是。」小弟看了一眼册子上的签名,鞠躬:「请进,陈先生。」
另一个小弟看到那男人的出手阔绰,赶紧领着湿淋淋的男人走进大厅。
传说,正要开始。
41
长形桌上。
独留一张孤孤单单的方块六。
无星无月,黑色的大雨落在黑色的大海上。
一艘刚刚结束惨烈赌局的豪华邮轮,停泊在这巨大的滂沱黑暗中。
雷雨交加,仿佛已经死亡的赌局又要复活。
上百名宾客沉默地看向海的另一端。
远远的,那远在肉眼能力之外的岛上,正上演着一出惊心动魄的大刺杀。
不论成功或失败,今晚,都将成为无人不晓的传奇。
赌神,或者该说是旧任赌神。
手里握着卫星手机,心中盘算着旁人无法参透的局。
这局。
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不简单。
旧任赌神缓缓回头,看着甲板上那一滩怵目惊心的血迹。
真不可思议。
那个骗子教出来的男人,在最后关头竟然还是说服了他……
用一次偷天换日,换了一次偷天换日。
用一计,换一命。
命又换计。
现在连尸体也不可能找着了吧。
只留下一个烫手却心热的绝妙烂摊子。
很好。
成交。
旧任睹神打了第七通电话。
「冷面佛,今夜你不算死在我手里。」
42
男人装作不经意的左顾右盼。
在这沉闷的下雨天,这间高级俱乐部里特别冷清,出现少爷比客人多的窘况。
虽然不到戒备森严的程度,但有几个特别同壮的保镖不时穿梭在走廊上。
偶尔莺莺燕燕经过,几件开高衩的紫色旗袍,露出让人心动不已的白皙大腿,连那些保镖都忍不住色眯眯地看了几眼,用微扬的嘴角私下品论了一番。
「东河包厢到了,陈先生请进。」小弟鞠躬哈腰,笑得可灿烂。
「谢谢。」男人伸手进口袋,像是在摸小费。
洗手间就在左手边,没听见洗手声或冲水声,估计里面有人的机率不到两成。
即使里面有人,估计一并解决不让发出声音的机率,高达了九成。
「西山包厢是在另一边吗?」男人随口问。
「嗯?是啊。」小弟直觉地回答。
完全没看到男人如何动作,那小弟捧着自己被切开的喉咙,双眼瞪大。
在第一滴血落在地板上之前,男人已将呼吸困难的小弟拖到一旁的洗手间。
仿佛是拷贝无数类型电影里最常出现的桥段,从洗手间出来时,男人已一身的标准服务生模样。连脸上的笑容都一模一样的虚假僵硬。
刚刚男人是将大号厕所的门反锁,再从里面快速翻出来的,那坐在马桶上的小弟尸体被扫厕所的清洁工发现,估计,至少要十分钟以上。或更久。
但时间依然是个变量,秒秒是金。
男人在不被发现异状的前提下,以最高速度,在三温暖俱乐部里快步行走着。
沿路经过毛巾间,男人便进去推了一台折好热毛巾的车子出来。
沿路有客人,有保镖,有陪女,有其它的服务生,往西山包厢的大致位置走去,即便是走错了些许,只要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便不会引人侧目。
时间。
要注意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