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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她闭上眼睛,心里在疯狂般地呐喊着:我不要做钟摆!我不要做钟摆!我不要做钟摆!可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她如何向他再开口?她如何再来谈判呢?而且,额头上的伤处是越来越痛了,整个头都昏昏沉沉的,她无法集中思想,无法收拢那越来越涣散的意志。她觉得自己又在被撕裂,被撕裂……
看到她闭上眼睛,友岚说:
“你睡一睡吧!我在这儿陪你!”他把那毛巾拿到浴室去,弄冷了再拿来,压在那伤口上。他就这样一直忙着,一直维持那毛巾的冷度。宛露忍无可忍,再也无法装睡,她睁开眼睛来看着他。
“天都快亮了,你也睡一下好不好?我知道你昨夜也没睡,待会儿还要上班!”
他凝视她,嘴角浮起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你仍然关心我,不是吗?”他扬了扬眉毛,眼睛里几乎闪耀着光彩,“放心,我很好,以前在国外赶论文的时候,我曾经有连开五个夜车的纪录!”他用手指压在她眼皮上,“你睡一睡,你苍白得让我心痛!”
她被动地闭上了眼睛,心里还在呐喊:我不要做钟摆!我不要做钟摆!我不要做钟摆!但是,嘴里却怎样也说不出分手的话来。明天再说吧,她模糊地想着,觉得自己软弱得像一堆棉絮,几乎连思想的力气都没有。恍惚中,她只知道友岚一直在忙着,一直在换那条毛巾。她很想叫他不要这样做,很想抓住他那忙碌的手,让他休息下来。但是,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被动地躺着,被动地接受他的照顾及体贴。
天完全亮了,阳光已经射进了窗子,事实上,宛露一直没有睡着,她只是昏昏沉沉地躺着,心里像塞着一团乱麻,她无力于整理,无力于思想,无力于分析,也无力于挣扎。当阳光照亮了屋子,她睁开眼睛来,立即接触到友岚深深地凝视。他形容枯槁,眼神憔悴,满脸的疲倦和萧索。当宛露和他的眼光接触的一刹那,他的眼睛亮了亮,一种企盼的、热烈的光彩又回进了那对落寞的眼睛里。他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是温柔而细腻的。
“宛露,今天你不要去上班,我会打电话帮你请假,你好好地休息一下。我本来想在家陪你,但是,工地有重要的事,我不能不去,不过,我会提前赶回来!”
难道那些争执的问题又都不存在了吗?难道他预备借这样一场混乱再把它混过去吗?她想问,却又问不出口。忽然间,她想起在学校里念过莎士比亚,她想起那矛盾的哈姆雷特,以及他所著名的那句话:“做,与不做,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