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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质,又有着远胜于常人的意志力,因此我无法彻底掌控他的意志;我早就隐约地意识到,我不可能成功地对沃尔德玛先生做别的实验;并且,我一度觉得是他糟糕的身体状况,导致了实验的诸多失败。我跟沃尔德玛先生认识的几个月前,他就已经被诊断出患了肺结核,而他对自己的病好像也颇能坦然受之,表现得很平静,经常对我说到他即将死去,他觉得死亡是宿命的必然,所以悲伤恐惧都没有意义。
所以,在我想着如何实施“临死催眠”这项实验时,立即就想到了沃尔德玛先生,我想,最佳人选非他莫属了。我很明白他很豁达地对待生死之事,忌讳什么的应该不会有。并且,在美国他并无亲友,也就省去了亲友干涉的麻烦。就这样,我坦诚地把这项实验计划告诉了他,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看上去非常感兴趣。我之所以吃惊于他的回应,是因为此前他虽然痛快地接受过我的催眠,可我清楚他从来都不觉得催眠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另外,因为沃尔德玛先生患的病是肺结核,所以他准确的死亡日期医生可以推测出来,就这样,最后我跟沃尔德玛先生讲好,在医生把他的死亡日期确定下来之后,请他务必在死亡日期的前一天告诉我。
后来的某天,大概就在七个月之前,沃尔德玛先生的亲笔信笺送到了我手上。他在信上如此写道:
亲爱的P先生:
我大限已至,现在你可以来我处了。D医生与F医生一致判断,我撑过明日午夜的可能性不大。我想这应该是个准确的时间。
沃尔德玛敬上
沃尔德玛先生刚将这封短笺写好,就让人在三十分钟内送到了我手上;我收到短笺之后,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他的住所。仅仅十天不到,他的样子已经被病魔摧残得无比恐怖。不用说枯槁憔悴了,眼睛空洞无神,脸颊极度凹陷,脸色如同铅灰。他的脉搏跳动极为微弱,还在严重地咳着血,可即便这样,他依旧支撑着,奇迹般地保持着体力和意志力。他还能够清楚地说话,也不用他人帮忙就能自己服药。我在进门的时候,看到他正靠着枕头垫坐在床上,用铅笔将一些备忘事项写在记事本上。在他的床榻前,D医生与F医生在照顾着他。
我把沃尔德玛先生的手拿起来握了握,就示意两位医走到旁边,我请他们把病人目前的情况跟我说说。原来从一年半前开始,病人的左肺叶就已经是半钙化状态了,他的左肺机能当然也彻底丧失了。而现在病人的右肺叶也已经出现了部分钙化现象,一大片化脓的结核结节位于下方,已经造成了好几处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