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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能出门了,连天的暴雨又来了。雨天也有雨天的活,两个女人合力搬来一个口径约三十厘米的大陶盆,陶盆热气腾腾,男人们都以为是大锅饭来了,一拥而上,阮巧巧也不例外。
一缕缕白如丝的纤维漂浮在水面上,盆里还有青色的藤茎。
这是葛纤维!
阮巧巧和男人们无不面露惊讶。阮巧巧想的是,在族与族之间的物资交换中,嫪族的棉布一直是高价争抢之物,在妘族也就女人和身份高的男人有资格穿。妘族人用来蔽体的,还是以兽皮和树叶为主。妘族人既然连葛纤维都知道提炼了,怎么会不懂得织布?
随着女人进来的,还有妘族最尊贵的男人,妘君唯一的兄弟。妘族的男人出嫁从妻,以“妻主的名字+夫/排行+侍”来称呼。而阮巧巧和男人们却齐齐恭敬道:“长君子。”已经膝下一子的妘芩不是出嫁,而是招赘妻主,招的还是姜族人。妘君是一脉单传,借这个血脉兄弟扩大家族,无可厚非。可是这样的话,未来的妘芩女儿也是能角逐“以能者居之”的族长之位的,这也是一干铁杆拥护者极力怂恿妘君娶夫纳侍的原因,她们可不希望将来的族长之位落到“血统不纯”的外人身上。
妘芩把怀里的三岁儿子放下来,含笑地给众人做了示范,用一小簇纤维起了头,一边顺理一边搓,这种比牙签略粗的股线可以穿进骨针的孔眼,可以用来缝补。将两股线拧在一起,就成了坚韧的细绳,约摸五毫米粗。
阮巧巧明白了,且不说妘族没有织布的机器,就是将这一团乱麻状的纤维集中成一根纱线,也实属天方夜谭。而这帮嫪族送给姜族的男人们,自然不会身怀纺纱织布的绝技,他们在分工明确的嫪族里做的是最低级的采集工作,可是她这个“嫪少君夫”可就不一样了——
正这么想着,只见妘芩和蔼可亲的招她过去,阮巧巧跪坐在他的旁边,生疏地从热水里捞出一簇葛纤维。她病着的这些天来,妘芩每日都来看她,男人间的话题永远都是女人,而阮巧巧恰好也对女人感兴趣,两人很快就成了闺中密友。妘芩与妘君有七分像不假,却比妘君的扑克脸可亲多了,一笑起来两颊还有浅浅的梨涡。阮巧巧最喜欢的事,就是睹脸思人,听着这个小男人喋喋不休“姐姐如何如何”。
细皮嫩肉的手指一下水,就被烫的缩回,阮巧巧正拿嘴巴吮着指头时,一屋子的笑声传来,她面色泛红的觑了一眼妘芩,妘芩面上的愠色还来不及褪去。
“这种粗活我们来做就行了,嫪少君夫还是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