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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底下叫人断了尾,岂有不讨回来的道理,于是颔首道章“正是如此,我也要断你半截尾巴。”
她断了旼焰多少,他亦断她多少,半截就是半截,多一厘他也不要。
他做事从来讲究公道,曾经有个人每每和他争论,都要嘲笑他像个女人似的斤斤计较个不休。其实他自己才计较着他的计较,他们在御书房里不知道为此争吵过多少次,后来那个人老了,他便总是让着他,不再同他计较。也没得到多少笑脸,或许是那人以为,他不同他计较,是怜悯他年老。其实不是。
他同旁人计较,那是他的处世之道,承自伊墨。他看他老去,自知时日无多,珍惜便湮没了想要计较的心思。那是发自内心的容让和甘愿,然而他不懂,也不要。
“你倒是断给我看一个。”
灰狐狸咧嘴露出尖牙,嘲笑着眯起眼。
沈珏也不同她客气,上前疾手揪住了狐狸后脖颈处的软皮,抬手就举了起来。
他小时候同伊墨在沈家的山头,也不知这样抓过多少野物,那时候伊墨总是把自己挂在树枝上,闲闲地指点一二,无论他有心抑或无意,总是教了他很多有用的东西。他的动作比经验丰富的猎人更老练,从来没有一只猎物能成功逃脱。虽然伊墨从未夸赞过他,但是从狩猎伊始,他猎到的猎物奉给伊墨当食物,伊墨总是吃的,无论他做的有多糟糕,无论把皮毛撕扯的多脏乱,即使脏腑都横流出来,伊墨也从不拒绝。他后来猎到很多猎物,都是完整漂亮的尸体,会做很多美味的佳肴,伊墨总是和第一次吃他做的东西一样,只要是他奉上的,无论好或差。
伊墨都是愿意领受的。
连沈清轩都没有试过的、由他制出的最糟糕的滋味,伊墨统统都领受了。即使那时候,伊墨从来对他称呼的“父亲”不曾有过一声回应。
月光下被他提起的灰狐猛然挣动起来,张嘴乱咬,沈珏回过神,更紧的钳制住她。只是短短时间,沈珏清楚看见悬在空中的灰狐狸只有光秃秃的一节身子,预想中的毛绒大尾巴没有出现在视线里。
灰狐挣动的更凶了,沈珏不做多想,倒提起她的后腿去看,原本该是尾巴的地方,只有一道浅白色的伤疤。伤疤显然已愈合许久,只有铜钱大小一个圆形的瘢痕。沈珏见她腿根处的绒毛稀稀落落,更是低下头,发现还有更多细小瘢痕散布其中,在月色下并不显眼,需要仔细才能看清。另有一处光秃秃一根绒毛也无有的地方,沈珏看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疤痕。
“松手!”灰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