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满是密集的汗珠,我焦急的在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而巧合的是司机师傅正是上次说要等我十五分钟的那个人。
我来不及多想,急忙说:“师傅,西华医院,麻烦快点。”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上也看到赵新竹痛苦的样子,待看清她的美色不由得心中一动,不过这时候的确顾不上欣赏美色,他启动车子一溜烟的消失在二中学校门前。
与上次不同,这次司机师傅非常自觉的没有找我闲聊,见到我眼中的焦急,他安慰道:“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我点点头,依旧抱着赵新竹,之所以没有放下不是因为她身子柔软摸起来很舒服,而是我不想一会下车的时候麻烦,从而浪费时间。
赵新竹靠在怀里捂着肚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流产的征兆,毕竟所有的经验都是来自于电视剧上的狗血剧情,只要踹到肚子就会流产……
而且这种事也不好意思当着司机的面问她,更何况我心中有一种猜测,赵新竹根本没有怀孕,因为我没有看到她裤子上有血迹。
说起来也是被电视毒害不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流产都会流血,只是看她的样子更像是腹痛。
而之所以传出来她怀孕的消息一是因为有人在很久以前看到她和姚剑一起从宾馆出来过,这段时间跟赵新竹在一起的人都能感觉到赵新竹最近不喜欢吃东西,总会有呕吐感。
而同样是因为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凡是呕吐绝对怀孕。
她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看到她此时无助的样子我心里满是怜惜之情,就连她如今在我怀里躺着我也生不出什么其他心思。
距离二中最近的医院就是西华医院,而从我们学校到这里的距离也不是很长,很快,车子开到临近医院大门的一条路上,我腾出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交给司机师傅。
“师傅,上次的事谢谢你,不用找了,就当是报酬吧。”
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他没有矫情,把钱放到钱篓里说:“好,一会我把车开进医院去,也省得你再从大门跑到急诊楼。”
在递给司机师傅钱的时候我没想过他会把车子开进去,毕竟出租车一般都只送到门口,不会进去,这种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会耽误不少时间所以很少有出租车会开到医院里去。
对于司机师傅投桃报李的举动我生出一种感慨,不过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赵新竹交给医生。
三分钟后我抱着赵新竹头也不回的跑进急诊楼大厅,顿时有护士围上来,还有人连忙去叫医生。
年轻女医生戴着黑边眼镜走过来问我:“病人什么情况?”
我想也没想直接说:“腹痛难忍。”
年轻女医生似乎颇有经验,她查看了下赵新竹的舌苔,然后让我跟她来,一边走一边说:“应该是阑尾炎,需要做个小手术,等会你拿着这张单子先去缴费。”
我颇为急切的问:“那她怎么办?”
年轻女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平静的说道:“她就交给我吧,现在你能做的就是等消息。”
说着,一行人将推车推了过来,我轻轻地把她放到车上鼓励道:“别紧张,很快就没事了,我会在外面等你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关心赵新竹,也许是之前和她聊天的时候这个女孩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吧,我心里想着。
赵新竹紧紧咬着嘴唇,手指抓着我的衣袖依旧没有放手,她没有说话。
我拍拍她攥着我衣袖的手臂,小声说:“我不走,在这里等着你,放心。”
听到我的保证赵新竹这才勉强松开了手,她很少会来医院,因为她不喜欢医院,甚至可以说害怕医院。
所以在之前她腹痛难忍偶尔还会干呕的时候也没有来医院检查过身体,以至于当传出她怀孕的消息的时候她也没有来医院检查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她如今还是完璧之身,也不可能在没结婚之前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出去,她虽然言行极为前卫但骨子里仍然传承着中华大地的保守观念。
而之所以害怕医院是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在医院手术台上的去世的,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相信医院,更是走不出医院带给她的阴影。
从小发热感冒之类的小病都是去诊所随便拿点药然后过些日子便会痊愈,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敢去过医院。
各方面的阴影促成了她对医院深入骨髓的畏惧,这也是为什么当我抱着她来到医院的时候她会用力的抓着我的衣袖不放手。
这些我也是后来从赵新竹的口中听到的,她说那一刻她不知道怎的突然战胜了心中的恐惧,也许是因为我和她说过的那两句话,因为我会在外面等她所以才会感觉心安。
在听到那个年轻女医生说可能是阑尾炎的时候赵新竹就知道在所难免要躺在手术台上了,这让她本就可以去忽视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脑海,也正是因为恐惧才会那么用力抓着我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多么希望来医院之后医生会说一句只是普通腹痛,吃点药打点滴就可以好转,当初她发现自己经常腹痛的时候也查过相关资料,那一段时间例假毫无规律可言。
每个人都忌惮手术,忌惮徘徊在死亡的大门前——手术台。
更何况是赵新竹这样本身就对医院格外排斥的人,更是无法接受,手术是要动刀的,没有那个十六七岁的女生会不害怕,赵新竹也不例外。
然而没有办法,谁让她生病了呢?
我见到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手中拿着那张单子去一楼缴了费用,幸好用左丘爸爸的身份证办了一张银行卡,里面存储着我所有的钱,将近一万。
幸好阑尾炎不是什么大手术,手术费仅仅是一千元,就算加上术后的花费也不会超过三千块,我还是能够接受的。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我没想过让赵新竹还我钱,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三千块是普通人将近一个月的工资。
交完钱我坐在手术室门前静静的等待着,因为我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法和学校的人联系,和赵新竹关系交好的同学应该也已经到了,只是诺大的西华医院找不到我们在哪里。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推车上躺着脸色苍白的赵新竹,她闭着眼睛陈沉睡着。
随后医生交代了我几句,然后满意的拍拍手走了,是护士阿姨帮忙安排的床位。我沉默着坐在病床前,想起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躺在病床上,自己真的是跟医院有不解之缘啊。
因为是个双人间,赵新竹躺在靠近窗户的里面,两张病床之间隔着一道纱帘。其实这道窗帘有何没有都没什么区别,想要保护隐私也是不可能的。
从中午折腾到现在,窗外的天色逐渐昏暗,本来中午就没有吃好,被赵新竹的事折腾到这个点,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我想到赵新竹也没有吃午饭,等她醒来后肯定也很饿,所以就拜托一位年轻的小护士照顾她,而我则塞给她一百块钱。
小护士虽然偶尔也会赚到一些护工费,但她有医院安排的事要做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某一个病人,所以有些家属需要出去的时候都会拜托护士帮忙照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