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昏睡了许久的我终于睁开了双眼,刺眼的光芒耀的眼睛有些生疼,我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苍白的病房里除了一张床头柜外加两把椅子之外空荡荡的,张明靠在其中的一把椅子上睡得很沉,脸上还挂着一道没有处理过的血痕。记得朦胧中的手术应该是在凌晨四点做的,直到将近五点才把我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张明自然睡不安稳,所以就只是守在床边不声不响的,也许是太累了便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刚醒来了的时候还没发现身体有什么不适,但就是这么扫了几眼,也许是麻药的效果已经过去了,大腿处火辣辣的疼,我根本不敢轻易的动弹。
除此之外,浑身上下都酸痛无比,就连头上都包扎了一块纱布。
紧咬着牙齿重新闭上眼睛,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努力适应疼痛的感觉,约莫着过了几分钟,才再次睁开双眼。
虽然不知道手术的怎么样,但大腿处的一小块烂肉肯定已经被切下来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疼,比昨晚中枪的时候还要疼。
不过所幸打了这么多场架,也受了很多次伤,就连中枪都不止一次,虽然上次没有这次这么严重,但好歹也算是经历过,才能够很快的适应。
说来也挺搞笑的,像我如今这般年岁的,平常打个架都算是稀奇的,但好像在我的人生中,打个架就像是家常便饭,受重伤都是常有的事。
我不信命,否则这会肯定会笑骂一声“我就是混子的命”。
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可能还算不上混子,顶多算是不良学生,现在不同了,干掉了老拐就算是一脚迈进了半个江湖。如果林峰那里进展顺利的话拿下老拐的场子,那便和真正的混子们没什么两样了。
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昨晚我昏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看着睡得正香的张明没忍心叫醒他问个明白,因为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是知道昨晚上那场硬仗我们肯定是大获全胜。
而我这么自信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亲眼看着老拐死在我的前头。
就这样静静的躺着,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怔怔出神,忽然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枕头底下的手机响了,我伸手摸索着拿到手里连看都没看直接按了接听。
“早上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电话里传来的女声让我一阵发愣,早上,那时候我特么还在昏迷当中怎么可能接电话。
当我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知道电话里这位是谁了,不是别人,正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于大小姐是也。
因为害怕于丽担心非要来陵城看我,我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只是说早上手机落在了宿舍了,刚刚才回宿舍拿的。
于丽自然不会深究这样的问题,她打来电话的目的只有一个,想跟我聊聊天,要是依旧还是一副怨妇的模样会让我这个不会哄人的家伙很尴尬。
“现在在干嘛?”可能情侣之间有太多的话可以说,但那不存在于电话里,只存在于两米之间的距离之内。
于是撒完一个小谎的我立马又编出了另一个谎言,似乎撒谎真的是男人的强项,尤其是面对女人的时候。
“一个人在咱们操场上遛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乐子。”
电话那头的于丽一副质疑的语气说道:“怎么了,怎么听你语气有点不对。”
刚刚为了更趁手,把电话从左手换到右手的我牵动了下伤口,倒吸口凉气的声音被于丽听到了,那妮子的耳朵还挺灵敏。
反正都撒了两个小谎了,再撒一个也没啥大不了的。
“哦,没事啊,我在抽烟。”
庆幸的是这个年代还没有视频聊天,单单凭借线路有些嘈杂的电话根本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而且于丽也并不是究根问底的人,就算有点疑问也会憋在心里。
电话里忽然一阵沉默,寂静的可怕,也许是我的那个哦字有些疏远的意思,也许是许久未见感情淡了,让我想不到该说什么。
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过了一分钟,也许是十几秒,我笑着问她最近在学校有没有被欺负,如果有人欺负她让她告诉我,我带着人马杀到省城找回场子。
话语间,总有一种疏远的意味在其中挥之不去。
于丽只是笑笑说了句没有,再也不像以前一样,骄傲的像个凤凰一样会说:“省城是老娘的地盘,谁敢欺负我,我不欺负别人就是他们祖上冒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