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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怕疯姑娘是休想骑马的。”露丝附和道。
“露丝,”碧有些生气地斥责道,“那庄园里的孩子可不是什么疯孩子。甚至都不能叫作心智迟钝。他们不过是‘学习困难’罢了。”
“专业术语叫作‘智能失调’。”西蒙插话道。
“反正,他们就表现得跟疯子一个样嘛!如果你的行为像个疯子,谁又分辨得出你到底是或不是呢?”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阿什比家的餐桌陷入一片沉默。埃莉诺像个饿坏了的小学生,头也不抬地狼吞虎咽。西蒙拿出了一支笔,在报纸边角处做着算术。露丝早前在牧师家餐橱里顺了三块饼干,躲在厕所里吃了,所以她倒是不怎么饿,于是把盘里的食物搭成了城堡的模样,用肉汁充当护城河。简则满心愉悦地享用着盘中餐。碧悠闲地坐着,目光向窗外的景致远眺。
远处的山脊顺着地势,蜿蜒数英里,越过韦斯托弗密集的房顶,倾泻入海。可这儿的山谷相对而言地势要高得多,迎着阳光,几乎避开了从海峡上吹过来的海风,巍巍的大树静谧安详地耸立在这天朗气清之下:就连空气也几乎带着一种魔力。此情此景敞亮美好,又带着些神秘的寂静。
这份产业真不赖,富足而美好。碧希望西蒙能打理妥当。曾几何时,她也……不,倒不是害怕,只是有种隐忧吧。西蒙性格千变万化,有如泻地的水银,大概不是个自耕农应当具备的品质吧。这附近所有的庄园里,也就只有拉特切兹还是一个家族薪火相传,碧期望将来数百年的时间里,皮肤白皙、骨架纤小、脸颊修长的阿什比家族的人仍能蒙其庇佑,一如这几个围坐在餐桌周围的孩子一样。
“简,你非得把果汁洒得到处都是吗?”
“可人家就是不喜欢切成小块的大黄嘛!碧姑姑,我就喜欢吃糊糊嘛!”
“好吧,那你就小心点把它捣成糊糊吧。”
当她还是简这般年纪的时候,碧也时常把大黄捣成糊糊,当时也是在这同一张餐桌上。阿什比家族在这张餐桌上用餐的人,有在印度害热病死的,有在克里米亚负伤死的,有在昆士兰饿死的,有在科德角[4]染上伤寒病死的,还有在海峡殖民地得了肝硬化死的。可不论如何,拉特切兹总有阿什比家族的人休养生息,在这片土地上耕种收获。自然,也有些不肖子孙穿插其间——例如她的堂弟沃尔特——好在苍天有眼,这些败家子儿在家里根本排不上号,没有继承权,因此纵然他们挥霍成性,也不至于危及整个家业。
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