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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温棠还赌债的事是孟光贤打牌的时候说漏嘴的。
“你欠张老四三万块还没还上,他四处说要卸了你一条腿,你还敢赌?”
孟光贤手上垒着牌,嘿嘿一笑:“我闺女都替我还完了。”
牌友竖起大拇指,夸赞孟温棠是个大孝子。能忍气吞声替她爹还那么多赌债。
“不过你也别羡慕。我之前在工地干活,为了养家糊口摔断了腿,现在不能干活。她回报我也是应该的。何况她娘也走的早,可就我一个亲爹了。就算她和她外婆亲,外婆也在十万八千里外,哪还顾得上她嘞。”
牌友转而佩服孟光贤,向他竖起大拇指,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也能说的出口。
他没明说,却在心里啐了他一口。
闫光明和他寒暄几句,话题又回到孟温棠身上,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问她在城里有没有谈男朋友。
孟光贤拿扫把驱赶他:“呸呸呸,我女儿以后是要做凤凰的,岂容你在这垂涎?”
闫光明扫兴地出了门,临走前不忘讥笑他一番。
“就这还当凤凰呢?野鸡就该嫁野鸡,也不看看她爹什么样。”
“进了城可莫忘了本咯。”
乡下的夜晚风冷凉,孟温棠来得匆忙,没有穿够衣裳。
她在冷风里冻的直跺脚,打开手机,看见红通通标注的两三通未接电话,才想起来今晚约好和徐闻柝打电话,也因为今天的琐事抛之脑后。
连忙回了过去。
几乎是立即接起。
徐闻柝的话音在寒夜里给足她安慰。就像薄荷一样清爽。
“你好像忘了什么事。”
孟温棠吸了吸鼻涕,低着头看脚尖:“我忘了,所以我现在又打回来了。你生气了吗?”
“在你眼里我那么爱生气吗?那你对我认知不够。”
车辆离镇子越来越近,徐闻柝打转方向盘,踏上熟悉的路。他已近十年没回过这里,借着夜色,房子模糊成一团,看不真切。
要分手吗?她想。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孟温棠深感不安。她害怕让徐闻柝知道这一切,知道她不堪的过去。
现在他的钱能一时填补上她的困境。未来呢?难道未来徐闻柝要继续和她在一起,继续给她的家人花各种钱,等着在他们捅出事端以后跟着在后头帮忙擦屁股吗?
孟温棠不忍心,嘴唇噏动着,可电话里他的声音那样温柔,让她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