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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窗外,隐隐可见门口的车子。他却并不回头,背对她离去的窗口,不知不闻不见。眼泪漫上来之前,蕙殊将门无声带上,转身而去。
黑色座车停在门口,随行侍从戒备在四下。司机打开车门,让蕙殊坐进去。身侧的霍夫人拢着貂裘隐在阴影里,周身都是暗的,仿佛与夜色融作一起。车子发动,缓缓驰出门前林荫路。即将转弯的地方,蕙殊忍不住回头张望。
那一扇亮起灯光的窗户后面,有个人影,渐去渐远渐模糊。
“他会好好的。”霍夫人的语声此刻听来竟显得细弱。
蕙殊说不出话,只有眼泪滑下腮边。
天色将明,浓雾仍化不开。从晨雾中透出的站台灯火显得微弱可怜,却仍竭力将一点点橘黄微光聚起,去驱散无处不在的冷与暗。车子减速进入站台,入站口两侧警戒的列兵站得笔挺僵硬,枪支紧贴在身侧,目送车队从眼前驶过。从车窗里望出去,隐约看见士兵们木然的脸和身侧乌沉沉的枪支,比微弱的路灯更加无精打采。蕙殊默然瞧着,却听霍夫人说:“落雪了。”
果真,车窗不知几时飘上米粒般的霰雪,一片星星点点的洁白。北平入冬的第一场雪在此时落下。
“真的是雪。”蕙殊欣喜,旋又叹气,遗憾这雪落得太迟。
霍夫人转脸看窗外,轻声道:“他们没有冬衣。”蕙殊一怔,再看路旁的士兵果真还只穿着灰扑扑的单军衣,打着绑腿,连长靴与棉衣都没有。料峭冬寒已笼罩北方大地,坐在车中披着大衣仍能感到冷意袭来,蕙殊不能想象单衣薄履站在外边的感觉。可这些士兵真切地站在眼前,一个个被车子掠过,被遗忘在严寒之中。
“这太过分了,难道政府连配发棉衣的钱也没有吗?”蕙殊恻然,不觉皱起眉头。
霍夫人仍是平静的语声,“北平政府的军需开支都花在钱庄与烟土上头去了,哪有闲钱给士兵发冬衣。”蕙殊哽住,愤怒与悲哀涌上心头,竟不知该说什么。
“一支连棉衣都发不起的烟军赌将,要对抗佟帅那支全新装备的日式新军。”霍夫人转过脸来,仿佛是自言自语,“这场仗,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完。”
蕙殊心中震动。转眼间车子已驶上站台,前方停候的专列亮起红灯,车头喷出阵阵蒸汽,弥漫的白烟与雾气融在一起。十多米之外已看不清人面,只见影影绰绰的几人迎了上来。等在站台的侍从上前打开车门,在霍夫人倾身下车之际迅速低语了几句。霍夫人动作一顿,神色却镇定不改,回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