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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乍看着像随时会消失的影子。
“子谦?”念卿握住他的手,只觉他掌心滚烫汗湿,指尖却冰凉。
“冷。”他含糊呻吟,分明额头滚烫,却一直喃喃说冷。许铮已将炕上棉被严严实实盖在他身上,摸他额头,却比之前更烫了。
“越烧越厉害,一点都没有好转!公子这样拖下去不行!”许铮心慌意乱,冲念卿急道,“我马上去医院,带一个大夫过来!”
念卿皱眉,“不行,现在回医院是自投罗网。”
许铮还欲争辩,却听她说,“况且,派去接蕙殊的人这时还未赶来,只怕遇到了麻烦。”这也正是许铮一直担忧的。茫然里,只觉进是险,退也是险,似乎哪一步都走不得。
“你先去接应蕙殊,无论如何要把她带过来。”念卿心中也是一团乱麻,眼前沉沉黑暗,甚至连对手是谁,危险潜藏在哪里都还未知。身边沉沉昏睡的子谦却一直紧攥着她的手,迫她鼓起勇气,支撑他也支撑自己。
“可是公子他……”许铮踌躇,却没有反驳的机会,夫人异常坚决,“子谦交给我,你立刻去接应蕙殊。”
“是!”趁夜色浓重,风急雪严,许铮带上几个人再度赶往车站。听着外边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念卿心神不宁,掌心湿腻腻不知是自己还是子谦的汗。侍从捧了窗台上的落雪,浸湿手巾覆在子谦额上,化下去的水濡湿他的乌黑鬓发。
从医院走得匆忙,药也没带上,此时竟是无医无药,听天由命。蓦然间心头一动,念卿环顾四下,一进这屋子便闻着股熟悉的味道,仓促间未及留意,此时仔细分辨,分明是清苦的艾叶香气。
香气来自枕头。南方民间有将艾草晒干填进枕头的习俗,用以辟邪去虫,明目醒脑。记得幼时受寒之后,母亲总吩咐下人熬上一桶滚烫的艾草汤给自己擦洗周身……这无医无药的境地,虽不敢贸然将枕头里填塞的艾草煎来服用,擦拭身子总是无碍,也总好过束手无策。念卿当即让侍从去灶房烧来一锅滚水,亲自动手将枕头里的艾叶拆来煮了,浓绿近墨的药汁滚烫,辛涩药香飘散屋内。
念卿试了试烫手的水温,将手帕浸下去,黑黢黢的药汁立刻将白色帕子染黑。望着被染黑的旧手帕,念卿有一瞬怔神,依然轻轻将手帕浸入药汤里。犹记当时初相见,威名赫赫、杀伐予夺的霍督军,却在她面前俯下身来,用这条手帕拭去她一手的血污。这帕子从此留在她手里,再不离身。
仲亨,为何此刻你仍不在我身旁。手帕被滚水浸得很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