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宜君为正言与良玉选的黄道吉日不远不近,就在一个月之后。当时邹母看了这日子觉得很满意,反倒是邹正言不太满意,因为这代表着他在汴京又要呆上一个月。
邹正言皱眉问宜君道。
“有没有再近些的日子。”
宜君还未回话,邹母便已经接了话。
“行了,已经够近的了。平日里都没看你这么着急过,现下也不必如此着急嘛。毕竟是你的人生大事,总是要好好准备一番。这才不会失了邹家的脸面。”
邹正言表面上点了头,但是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说不能丢邹家的脸面,无非便是心里还是对于正行的婚姻耿耿于怀。若不是为了陆家庄,邹母也断然不会同意陆焚香这种乡绅之女嫁进邹家,成为正行名义上的夫人吧。即便邹正行不在了,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
偏偏邹正言恨死了这样的一成不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切也成为这一成不变的附属品。
“那就依照母亲的意思办吧。”
邹正言平静地答复完以后,便已转身离开,一心一意地忙碌起来。为转接江南生意做着准备,然而,曹良玉与陆焚香对此都是一无所知。
一个满心以为从此就是拴住了自己心爱的人呆在了自己身边,而另一个却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被发配回自己的家乡,从此就孤身一人顶着个有名无实的二少夫人的位置过一辈子,虽然没有自由但是好歹还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心已不用再惶恐与孤寂,更不用再去恨什么,夺什么。
陆焚香想到此,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梳着曹良玉的发,看着她一身红妆,不自觉就想起了昔日的自己。这身红装似乎本身就对她不一样,穿上又脱下,脱下又换上,几个来回,结局总是让人啼笑皆非。
“弟妹,你怎么了?”
良玉正沉浸在梦想即将成真的幸福之中,焚香这一叹,让她好奇地回过头来。好像现在的她,根本就无法理解哀愁二字一般。
焚香一弯红唇,只是用小梳又整理了一下她的发便道。
“嫂子,好了。你站起身来去那镜子前瞧瞧,喜欢不喜欢。”
良玉应声而起,被焚香牵着到了镜子前。那一身华装,连带着缀于她脸前的那一排珠玉吊坠,都是她所不曾见过的。也不知为何,明明都是些平淡无奇的东西,经过焚香的巧手,竟然便让这些东西在她身上起了多种妙用。良玉痴痴地望着镜中人,只觉得自己身上每一个部分都在熠熠生辉。
‘“怎么样?可还合意?”
焚香见良玉没说话,故意又问了一句。良玉连连点头,那些个金步摇与坠饰均跟着她的这个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