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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脸之间流转。
明辽在介绍照片背后的故事,两人朝前走,晏山停在一副摄影作品前。照片中一个穿酱紫色毛衣的小女孩坐在三轮车车斗里弹尤克里里,头发微鬈,双颊大概被风剐蹭得厉害,满是裂口。晏山在照片里和女孩对视,一次穿越时空的对话,他猜测女孩弹什么曲子,为何坐在车斗里,两腿像树枝发芽似的岔开,她在笑,在晏山的世界里,她会无止境笑下去。
所以晏山喜欢观赏摄影展,照片背后的故事任他想象,从一只鸟的眼睛里追踪到它迁徙的轨迹,羽毛会掠过哪一片天空。他也喜欢明辽的作品,像一部电影的不同碎片,多种可供排列的顺序。
逛完展,明辽请晏山吃饭,饭桌上一群文艺爱好者,大谈存在主义和政治,又从社会热门事件聊到两性,男人讲说不要一切上升性别,女人说这他妈就是和两性有关,你们是既得利益者所以闭嘴吧。饭桌上争得面红耳赤,一妇女差点跳上桌,用热汤浇灌对面龅牙男子,被明辽拦住,好言相劝妇女好女不跟男斗。
晏山一边添油加醋地煽风点火,说好女就是要斗,又吵起来,他就乖乖靠椅子上看戏,就喜欢观点撞出点燃万物的火星。
饭后被明辽拖去一家电子乐club,淡蓝墙面单调地凿出四四方方的门,顶上半明半暗的LED招牌灯。进去也并不宽敞,就单是堆音响器具的舞台、暗室里的狭窄舞池,二楼几张金属色的桌椅。一屋子翻涌打翻的红色墨水瓶,人这时都是无骨的软体动物,液体一般从缝隙中穿梭,音乐是池里的水,滚烫的。
明辽穿一件水绿灯芯绒西装外套,花色领结,戴细框暗咖墨镜,他最近开始留山羊胡,胡子剃得很整齐,更显老派。他跟一群年轻人喝酒跳舞,教一个爆炸头的长脸女生跳复古的舞步,强行拉晏山加入。
他们融入City Pop的音乐中,那极具松散的曲调使晏山有一瞬间看到公路尽头漂着巨大的落日,就像走到世界尽头。女孩用面颊来贴住晏山的颈项,汗湿的、略带酸味的肉体蒸出一包热气,他嘴里的烟点燃了她的烟,晏山走了出去。
离市有一个古镇,到处居住着诗人、摇滚乐队、理想主义者,所以这座城市也就塞满乱七八糟的文艺者,二三十岁青年的放荡人生,尽情纹身穿孔睡大街,他们短暂在这里停留,最终变成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平凡普通人,吃便利店买来的速食三明治,已觉得满足。
晏山坐在街边抽烟,深秋的离市冷得他上下牙齿厮杀,他的耳朵缩在帽衫宽大的帽沿里,裹紧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