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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拥半晌,皇帝倚到床上,夏云姒便衔笑伏进他怀里,絮絮地说了好一会儿话。
不过多时,樊应德了了采苓那边的差事,过来回话。
听樊应德禀完,夏云姒才知皇帝原已下旨废了采苓的位份,只是看在三皇子的份上仍添了一口薄棺、一副银首饰一并入葬,没直接用一口草席卷了草草埋了。
适才交谈间皇帝口中仍说的“苓采女”,已不过是顺口。
很快到了用宵夜的时候,珠帘一阵轻响,却是含玉端着宵夜进了屋。
平日里皇帝若来见夏云姒,含玉素来都会避开。眼下这般反常,夏云姒自难免多瞧了她两眼。
细细地看,含玉眼底隐有两丝不安,但又并未说什么,将宵夜一道道摆到榻桌上,就垂首退到了一旁。
这顿宵夜夏云姒几乎从头到尾都是被皇帝喂着吃的,他很有耐心,每一勺粥都会吹凉再喂给她。饶是她对他并无什么真情可言,这顿宵夜也吃得着实舒服。
吃完漱过口、又说了会儿话,樊应德禀说尚寝局的人来了,意指到了翻牌子的时辰。
这月余来他都没翻过牌子,是为打动她、也是在感动自己。眼下听闻又到了时辰,他也只又皱了下眉:“没眼色,不见窈姬伤了?朕今晚自是陪她待着。”
“哎……”夏云姒一攥他的手,软绵绵的声音听着直比棉花还让人舒服,“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总该去看看三皇子,也宽慰宽慰顺妃娘娘。”
刚要告退的樊应德忙顿住脚,皇帝看向她,略作沉吟,终是点了头:“好吧。”
他说罢离开,夏云姒要起身恭送,自被他阻了。
从半开的窗子望出去,随行的宫人鱼贯而出,只消片刻,屋内院中就都安静下来。
夏云姒睇一睇含玉:“怎么了?”
“没有。”含玉摇摇头,“宫里都说樊公公忠心,奴婢听闻他来了,怕他跟皇上说什么,便进来瞧瞧。万一皇上真问罪下来,奴婢便将命给出去,也算应了采苓的遗愿、保三皇子一命,好让娘子减一等罪过。”
夏云姒静听她说完,却笑:“胡想什么呢。”
说着悠然倚回软枕上:“动手的是他自己、采苓那些诅咒他也听见了,真捅给皇上,他就要先我一步搭上命去。你且放心吧,任他有多忠心,这事也是带进棺材都不会让皇上知道的。”
若真纯善到一丁点都不想欺瞒皇上,他便从一开始就不会应下她的法子了。
含玉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