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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文学在中国兴起,新兴的发表形式终于让有才华的年轻人可以破土而出了。
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情景,我庆幸自己赶上了一个美好时代的尾声。如果我迟两年写小说的话,我想不会有编辑在堆积如山的自由来稿中发现我。那么此刻的我,仍然是在中国南方的小镇医院里,手握钢钳,每天拔牙长达八个小时。
我命运的改变,来自一九八三年十一月时候的一个电话。我所在的小镇刚刚进入冬天,这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一个遥远 的电话寻找到了我。
当时我们医院只有一部电话,放在楼下的挂号室里,是那种手摇的电话,透过总机转号,而我们全县也只有一个总机,在县邮电局里。我们医院负责挂号的同事,接到这个电话后,她跑到大街上,对着楼上我所在科室的窗户,喊叫我的名字,说有一个电话找我。
我下楼的时候以为是小镇上的某一位朋友打来的,约我晚上玩扑克牌什么的,可是当我拿起电话,听到了县邮电局总机小姐的声音,她告诉我说是一个来自北京的长途电话。我当时心脏一阵狂跳,感到伟大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那时候长途电话接通了还需要等待一些时候,当我们县里的总机小姐告诉我
有一个北京长途时,我估计这个电话刚刚接到上海,正沿着冬天里的电话线前往我所在的小镇,期间还要堵塞几次,我拿着电话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就在我充满希望又焦躁不安地等待之时,有几个从我们小缜上打进来的电话,要找医院里的其他几个同事接听电话,为此我火冒三丈,在电话里严肃地告诉对方: “不准你打这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诧异的声音:“为什么?” 我告诉他:“我正在等待一个中共中央的电话。”
北京来的长途电话终于接通了。我听到了周雁如的声音,她是一九八〇年代初期《北京文学》的实际主编。周雁如在电话里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她早晨上班时就挂出了这个长途电话,一直到下午快下班时才接通。她说:“我都失望了,准备明天再继续给你挂长途电话,没想到接通了。”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她当时的声音,说话并不快,可是让我感到她说得很急,她的声音清晰准确。她告诉我,我寄给《北京文学》的三个短篇小说都要发表, 其中有一篇需要修改一下,她希望我立刻去北京。她在电话里说,路费和住宿费由《北京文学》承担,这是我最关心的事,当时我每月的工资只有三十六元人民币。她又说我在改稿期间每天还有出差补助,最后她告诉我《北京文学》的地址——西长安街七号,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