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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消灭稍微强一点的。你明白吗?先是瞎子,跟着是聋子和哑巴,然后是瘸子和残废——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去干。所有的污点,所有的恶习,所有的偏见,所有的习俗,全都要完蛋。”
“剩下的是什么?”奥西彭压低嗓子问道。
“我能留下来——如果我足够强壮。”面有菜色的小个子教授大胆地说,他的那双大耳朵,薄得如同薄膜,两只耳朵距离他那脆弱的脑壳都很远,说话间突然变成了深红色。
“难道我没有受够弱者的压迫吗?”他继续用有力的声音说道。然后,他拍着外衣胸前的衣袋说:“我就是力量。”他继续说,“但我没有时间!时间!给我时间!哈!大量的人是很笨的,他们要么可怜,要么害怕。有时我在想,他们有所有的东西,包括死亡——这可是我的武器。”
“走,跟我去西勒诺斯酒吧喝杯啤酒去。”健壮的奥西彭说道,这话他是趁着那位彻底的无政府主义者那双破拖鞋拍地板声的间隙说出来的。这个邀请最终被接受了。教授那天特别高兴,他拍了拍奥西彭的肩膀。
“啤酒!走,喝啤酒去。让我们喝得高兴,因为现在我们还是强者,明天我们就死了。”
他一边穿靴子,一边用简洁而坚定的腔调说道。
“奥西彭,你怎么了?你看上去情绪低沉,甚至来找我为伴。我听说你经常被人看到酒后胡言。为什么?你难道放弃搞女人的习惯了吗?她们是抚养强者的弱者,你说对不对?”
他用一只脚跺地,捡起另一只系鞋带的靴子,靴子很重,鞋底很厚,没有上鞋油,修补了许多次。他狞笑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奥西彭,你这个可怕的男人,有没有女人为你自杀——或者你目前还远未成功过——因为见血的爱情才是伟大的?血。死亡。看看历史就知道了。”
“你是个该死的家伙。”奥西彭说道,连头也不偏转一下。
“为什么?那就是弱者的希望,他们的神学为强者发明了地狱。奥西彭,我对你有一种友善的蔑视。你不敢杀一只苍蝇。”
坐在摇摇晃晃的公共马车的顶层去赴酒会,教授的情绪低落下来。看到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内心产生了大量的疑虑,这些疑虑,如果他躲在他那与世隔绝的屋子里的时候,是很容易摆脱的,因为他在那屋子里只与一个挂着铁锁的大碗碟橱相伴。
“所以,”奥西彭同志坐在他后面的座位上说,“米凯利斯的梦想世界像是一座美丽的大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