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让墨宁少将与秦将军切磋,就是让他这个表弟亲自去西北监督。
君王言罢,拍了拍桌案,笑着起身离席。
才出承德殿,却见公孙玲珑一袭嫩黄的宫装立在廊下,手里拎着食盒,想来是等着有些时候了。
见墨珏出来,公孙玲珑忙迎了上去,“臣妾才做了冰镇薄荷粥,天气热,皇上用了再去批折子吧。”
墨珏如何不知她媚眼如丝下藏着的心思,却不点破,“贵妃辛苦了!”言罢,便揽着她进了白宫偏殿。
用罢薄荷粥,君王懒躺在榻上,同公孙玲珑说着闲话。却有伺候祥嫔的宫女前来回禀,说是祥嫔思子心切,行态异常,太医诊断,怕是失心疯。
“既然疯了,打入冷宫就是,这样的小事也要来回禀,难怪贵妃近日愈发消瘦了。”
心中一暖,公孙玲珑嘴角便荡开一抹满足的笑,转身递了颗荔枝给墨珏,“祥嫔也是可怜,毕竟,若非瞿良邪,她会为皇上生下皇长子的。”
接过荔枝的一瞬,墨珏眼中出现一抹杀机,不过很快又被隐藏在那片阴柔之中。漫不经心地挑弄白嫩的荔枝肉,他懒懒开口,“菲儿年轻,身子又不好,你辛苦些。”
他说着,伸手将公孙玲珑揽上榻椅,将那颗荔枝喂进她嘴中,“朕会感激你的!”
君王一句感激,到底令女子嘴角的幸福凝了凝,却也只是一瞬,又嬉笑开眉眼。如葱的素手顺势便揽上那宽厚的肩头,就着姿势,将嘴里叼着的果肉送到君王口中。
方凌领着一众人下去,室内一片迤逦。
从白宫乘暖轿而归,公孙玲珑她以手支着头,靠在轿中闭目养神,忽的想起祥嫔的事,问跟在轿辇旁的丫头,“父亲今儿个该来信了?”
淳芳点点头,四下瞧了瞧,俯身过去,细声说道:“老爷得知瞿良邪被打入冷宫,非常生气,要小姐无论如何,救她出来。”
公孙玲珑眉间迅速窜起一抹厌恶,挑起帘子死死盯着她。
淳芳吓得垂首避开那逼人的视线,还道:“老爷还说,小姐对付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对付瞿良邪。”
一丝轻蔑漫上嘴角,公孙玲珑冷笑,“父亲糊涂,我公孙家的大业,什么时候要靠外人来完成?”微顿,她又道:“告诉祥嫔,她杀了瞿良邪,本宫还能留她一条全尸。否则……”
淳芳瑟瑟一抖,扶着轿帘的手惨白,“可老爷……”
公孙玲珑一脸倨傲神情,眼中是浓烈的杀机,“没有她们,本宫也可以帮爷爷和父亲完成大业!”
淳芳不敢多言,点头应是。
冷宫清净,正合瞿良邪的性子,抱着书躲在月桂丛中细细品读,日渐西斜月上柳梢,到底抵挡不住困意袭来,偏头睡去。
沉睡中的她敛起老成稳重,脸上添了几分少女天真模样,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嘴角噙着甜甜的笑意。
墨珏就在不远的前方看着她,阴柔眸子映着远处昏暗灯光,那团灯光中是少女安睡的模样。
蜀地自殷都半月的路程,三次被行刺,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她却泰然安之,一路行来安安稳稳,不见半分胆怯惧怕。
究竟是谁教她如此倔强不屈,生生地要在这片男儿立足的权谋之地,扎下一片天地!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他连忙闪入一旁的矮墙处,藏了身形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为何要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