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首?”她思维转变如此之快,沁儿如何跟得上。
“罢了,我们回去再看。”
瞿良邪转身就要回宫,却见小道那头,墨珏踏着夕阳而来,一身明黄的团龙长袍拂落小道两旁的繁花。
“参见皇上。”主仆二人忙让到一旁,屈膝行了个福礼。
墨珏脸色微红,像是饮了不少酒。目光落在瞿良邪手中的月季花上,眉间攒起一抹笑意,“你可知,这宫里的一花一草,可不能随意折的。”
瞿良邪本欲告辞,闻言垂首看着手中的花,不自觉念道:“有花堪折不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语毕,方觉自己的失态,忙又补充道:“这是昔年,与家夫相识时,他告知妾的。”
默了半晌,墨珏行至一旁的凉亭坐下,似是酒意上来,有些头疼。一只手撑着桌上,揉了揉太阳穴,示意瞿良邪过去。
“尘诺已经离宫,夫人心情可舒畅了?”他话语轻柔,不掩眉宇间促狭之意。
想起席间他的行为,瞿良邪不由得黑了脸,“皇上尽兴就好。”
墨珏却摇摇头,“尘诺虽是王子,但之前从未听过他的事迹,蛮王此人最注重声望,此次能派他来使,绝不简单。”
朝中局势还未稳定下来,他大权还未握紧,不敢轻易掀起边境的战乱,对蛮国迁就居多,威胁为辅。但这两年来,蛮国势力以明眼可以看见的趋势增强,不仅与周边小国频繁来往,还积极扩充军需兵马,瞎子都能看出他们想干什么。
瞿良邪立在亭子旁,回望夕阳尽头,回道:“他在怎么厉害,也只是羽翼未丰的小老虎,与大钊这头蛰伏的雄狮相比,相差甚远。”
墨珏却还是苦笑,若大钊朝内安定,无党派之间勾心斗角,自然不惧小小蛮国。他看着立在亭外的盛装女子,那妆容太过雍容,令他看的恍惚,“夫人以为,朕可算得明君?”
“贤者为明,万民为君,这世上何来贤者,不过看皇上一点可怜天才苍生之心。”
她这话,令墨珏愣了愣,若说这话是恭维,可从女子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恭维的语气。若说是大不敬,她又说的是实话。“你说的是实话,却是可以要你命的实话。”
瞿良邪挑了挑眉眼,“这么说,皇上喜欢听假话?”
墨珏竟很认真地想了想,“朕有时喜欢真话,有时又喜欢假话。”
瞿良邪道:“妾明白了,皇上只听自己爱听的话。”
说话的空挡,方凌着人送来了醒酒茶,伺候墨琅琊饮了,他笑看亭外的女子,眉宇间更多的是赞赏,却又掺杂着一丝惋惜在里头,“女人太聪明了,不讨喜。”
瞿良邪不语,墨珏这话原是不错,女子本无甚地位的。只是她瞿良邪一生便学不会讨好。
天色渐晚,晚风拍过红墙绿瓦,令那个微醺的君王清醒过来。见亭外女子襦裙薄衫,一脸无畏,心中升起一丝烦躁,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去了。
瞿良邪行了个礼便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