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良邪看了看那堆东西,忽然笑开,“这么说起来,田贵人的父亲,是兵部侍郎。”
话说到这里,沁儿总算是明了,鹅卵石上的松油,和这次的鬼火事件,都是田贵人暗中捣的鬼。一想到小姐险些因此丧命,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奴婢这就去冷宫教训她。”
“你也不必着急,让小路子将这东西交给皇上,他一看便明白。另外,珍珠收集的关于田冲罪证,也可以交给爹爹了。”前头隐忍不发,是因为田冲在兵部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便证据充足的情况下,皇上为顾全大局也未必动他。但如今他手都伸到后宫来了,皇上万万容不得他了。
叶云一旁听着,也是暗暗心惊,蜀地的上太夫人,似乎更适合在朝中谋划,只待在这深宫后院,实在埋没了才华。
瞿良邪回神过来,瞧见叶云还在,笑道:“此番要多谢叶太医了,劳烦叶太医为本宫瞧瞧。”
叶云收敛新生,取出帕子搭在瞿良邪手腕上,凝神为她把脉,随后问道:“娘娘的伤口可还疼吗?”
“倒是不疼,就是有些痒。”瞿良邪答道。
“伤口发痒,说明正在长出新肉。”叶云说着,脸色忽然变了变,犹疑半晌,才问道:“娘娘近来可觉得发冷?”
“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觉得奇怪,本宫打小就怕热,只是这几日反而觉得凉悠悠的,竟也不觉得热了。”瞿良邪奇怪道。
“这是因为娘娘体内有毒物在作祟,前头微臣一心以为是娘娘受伤失血,加上掉入护城河中,受了河水沁体导致。这都七八日过去了还不见好,微臣昨日回去后便细细问过太医院几位大人,他们猜想,许是娘娘受伤之时有毒物从伤口侵入身体,这才导致了体虚发凉。”:
瞿良邪静静听着,随后问道:“依大人之见,本宫体内的毒是什么?”
“这一点微臣还要仔细检查,一来此毒并不致命,且潜伏期长,想必是不是剧毒之物。护城河中河水浑浊,娘娘受伤之后经历的事情不得而知,许是接触了一些野生的毒物也未可知。”叶云道。
瞿良邪想了想,若是那刺客剑上淬毒,想必自己早就命丧当场了。便也稍稍放心了,“想必大人有法解这毒物了。”
“不知娘娘所中何毒,微臣只能按照老旧的法子,一点点化解娘娘体内的毒,这是个长期的过程,时间长短需要看娘娘的体质如何,毒药在娘娘体内的时间越长,娘娘身体就越发的虚,眼下的天气还可受得住,若到了秋末冬初还未化解完毕,娘娘会比常人更怕冷。”
瞿良邪光是听着便觉得有趣,从前她便怕热,到了冬日却似活了过来一般,十分耐寒,如今眼眼看着炎热的夏日就要过去了,却中了这毒,岂不是要她遭罪么。
如此一想,她反而笑道:“罢了,我天生便该是个异类,此事有劳大人费心了。皇上那头就不必让他操心了。”
叶云微微愣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微臣绝不欺瞒皇上,若皇上问起,必定如实相告。”
瞿良邪倒也没想刻意瞒着墨珏,只是不愿他在为自己费心,叶云此话也有道理,也不为难他,“随了你吧。”
叶云起身,收拾了工具,临出门前,又嘱咐道:“娘娘体内的毒要想早些化解,还得修养的好,勿要过思过劳,不然一旦身体差了,毒物便会趁机而入。”
“本宫尽量。”瞿良邪回道。在这后宫,不劳是可以,但不思却万万不行的。
只有死人,才能不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