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安嫔小产的消息,瞿良邪也只是轻悠悠地叹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方公公说,皇上今儿脸色难看的很。”
瞿良邪眼眸微抬,柔柔眼波中掀起一丝不一样的神情,“祥嫔的孩子若是不小心没得,也就罢了,偏偏她那一跤摔的蹊跷,加上前头祥嫔的孩子也是受人利用,皇上心中郁结也在所难免。”
说到这里,她往殿门口望了望,见偏殿那方已经熄了灯,想必德太妃是早就睡下了,悄声道:“将她们都打发出去,迟些时候,去繁月宫一趟。”
沁儿便去打发了丫头,外头却突然起了狂风,眼前着一时间是止不了,进来便劝自家小姐:“小姐,风太大了,怕是不能出去了。”
瞿良邪拢紧了袍子去门口忘了忘,寒风打在她脸上,削骨似的疼。“无妨,我穿的厚些,风大旁人也不易出来走动,倒是正方便。”
知道小姐这个当口去繁月宫定是有要事,沁儿便不再阻拦,翻出一件圈着金狐毛的兜帽裘衣给瞿良邪穿上,又仔细地检查完她手炉里的炭火,一切准备的妥帖的,才去叫珠珠来,吩咐她看好院子。
又叫来林路一同跟上,三人便冒着大风去了繁月宫。
已近子夜,繁月宫却仍旧是灯火通明,安嫔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身子尚且虚弱,太医没敢离开,都在外间候着。
瞿良邪露了身份,那丫头便懂事地将她迎了外间,让她稍等,才进去通报。
瞿良邪打量了殿中跪着的三位太医,沁儿便走到那位年纪最长的太医跟前,将他扶了起来,微笑道:“几位大人快些起来,我们娘娘实在担心安嫔的身子,又不愿旁人说闲话,这才漏液过来瞧瞧。”又对那为老太医道:“刘太医辛苦了。”
那刘太医颔首行了个礼,守着规矩,半分也不敢逾越。
瞿良邪便知道上次说安嫔龙胎不保的,习惯性地眯着眼打量他半晌,思绪急转。瞧他行事是个稳妥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必定是心中有数,却为何偏偏将安嫔龙胎的情况透露给了沁儿?
正这时,里间一穿着光鲜亮丽的丫头行了出来,正是梦嫔的贴身丫头锦翠,她看了看二人,笑道:“我们小主请娘娘进去。”
瞿良邪颔首,又扫了那刘太医一眼,含笑道:“锦翠姑娘,三位太医在这里守着也是辛苦,不如请了一位去偏殿稍事歇息,留下两位看顾着,如此轮流着来,也不至于为了安嫔的身体而累坏了他们。尤其像刘太医年事已高。”
锦翠暗道自己舒服,谢了瞿良邪提醒,又忙叫人来为三位太医安排,这才带着瞿良邪进了安嫔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