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珏才应付了朝中众位大臣,却又听得太后责罚福蕊宫的消息,面露愠色,默然便赶去了清修院。
傍晚用过晚膳,墨太后便在偏殿佛堂念佛,听得墨珏来了的消息,早已做了准备,叫人请了他进来。还不等他开口,便道:“皇上许久不来清修院了,平日里也就罢了,如今皇后有了身孕,你也该多来看看。”
屋子里青灯古佛,倒也令墨珏心沉稳下来,上前礼了一炷香,又跪在佛前行礼,面色不动,“朕还记得,皇贵妃入冷宫时,太后火急火燎地为她保不平,如今却又舍得她吃苦了。”
太后手中念珠忽的一停,转头瞧了瞧他,眸眼中便生出几分悲凉,“哀家护她是为她,罚她也是为她,皇帝心中自是清楚的很,祖宗规制是有缺漏,皇帝要改些也无可厚非,只是后妃干政这一条,那个切勿乱了规矩。”
“太后此话偏颇了,想当年您执政当朝何等风姿,如今皇贵妃也算是青出于蓝了。”墨珏不动声色,语里话中却是棉里带针,“何况后妃册封一事,本就隶属后宫,和朝政有何相干,是太后激了些罢。”
墨太后知道皇上还记挂着墨琏的事,心里一直不大痛快,平素也在此事上哑了口,只是今时瞧见瞿良邪竟有步上她后尘的趋势,少不得强势起来。
沉声道:“早些年哀家再怎么逞强,到底不比的男子,皇上登基以来时刻谨记为君之道,哀家也清闲几年。只是,自打皇贵妃入宫来,出了多少乱子,她便安心在福蕊宫做个清闲皇贵妃又如何,皇上又何苦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皇贵妃什么样的性子,旁人不知道,太后还不知么,岂是朕能劝得住的?你逼死琏弟的时候,可曾想过还有个女子盼着与他喜结连理,朕能得皇贵妃,还得需多谢太后成全。”
如此一说,墨珏心中愈发恹恹的,不想在清修院待下去,又礼了一佛,便起身离去。
墨太后在蒲团上跪了半晌,手中的念珠怅然落在地上,刘姑姑替她拾起,她接了过来,叹了口气,“究竟因果循环。”
墨珏一出佛堂,便瞧见了荣姑姑正端了粥往后院去,便想到也几日没见皇后,转道便去瞧她。
福蕊宫,丫头太监受了刑,此刻都趴在床上,好在叶云在,早早开了药来,忙的沁儿为众人上药端水,瞿良邪在门前瞧着,心中又焦又怒,又疼又悔。
头前太后禁足警告,她便该放在心上,原是她大意了,竟忘了这宫里还有个厉害的。
沁儿上了药,行了出来,知道小姐心中不舒服,什么话也没说。
瞿良邪款步回了寝殿,暗自思衬,后妃干政虽是大事,可公孙玲珑一事,原也可做是后宫的事,怎的惹了太后如此动怒。再细细一想之前的事,太后所作所为,实在耐人寻味。
正兀自想着,却听得方公公在外头喊,“皇贵妃可还在?”
沁儿便出去将方凌迎了进来,瞿良邪端正落座,柔柔浅笑,“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皇贵妃受了委屈,皇上都知晓,特意让奴才来看看他才能放心。”方凌瞧了瞧瞿良邪,见她虽然在笑,但眼底分明有一丝怒火。
墨珏有心,瞿良邪是知道的,原太后罚的师出有名,她是无从辩驳的,他派人来瞧,反而显得她不懂事了。便道:“太后自有道理,本宫未曾委屈,倒是本宫好奇的很,与皇上的话,怎么会传到太后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