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德太妃情绪稳定下来,瞿良邪才命珠珠将她带下去,殿中只有沁儿,她再无法强撑,身子一踉跄,竟一口血喷在地上,踉跄几步扶着案几才稳住身形。
“小姐……”沁儿骇得翻了杯子,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又瞧了瞧满地的血,记得直哭。记忆里小姐只在听闻琏王爷死讯时咳了血,都是少年见血,即便长寿也是不中用了的,“小姐,皇上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若不是皇上逼她,又怎会气的小姐咳血!
瞿良邪扶着案几坐下,用茶漱口,将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压下去,才道:“我只是应了他,会赔给他一个孩子。”
沁儿听了大惊,小姐肯委身来到皇宫,明面上虽是皇贵妃,暗中却是蜀地的质子。当初皇上说的好好的,身份只是个幌子,不会叫小姐侍寝的,如今怎的出尔反尔?
又一想,便知道小姐是为了德太妃,心疼道:“皇后的事究竟怎样还不清楚,小姐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即便真是太妃的错,她智力不全,皇上又那般护着你,到时候小姐说几句几软话也就过去了,怎么……”
瞿良邪摇摇头,“他是帝王,容人一次是品行,容忍两次是宽厚,容人三次是长情,不容人四次,是帝王之心。”她说话说的多了,又是一嗓子的血咳了出来,喷在手边那个小手炉上,和田玉被血染出几分鲜艳的颜色。
沁儿惊的直哭,瞿良邪却擦了擦嘴角笑道:“我还没死你就急着号丧了吗?等我死了有你哭的时候,先去把那些血迹擦了,不要声张此事,那几个丫头都没经过事的,莫要吓坏了她们。”
“奴婢知道了,小姐你莫要再说话了。”沁儿拼命点头,找来旧衣将血迹细细擦了,将布团裹了裹塞到床底,准备趁着晚间没人的时候拿去丢掉。
又拿出李守义给的药水,道:“老师这药对小姐身体好,吃一点缓缓也好。”
瞿良邪便由着她倒了药,用蜜化开,就这水饮下。一时间困意袭上心头,竟沉沉地睡了过去。
却不曾想是沁儿在药中掺了能致人瞌睡的药,见小姐睡得沉了,沁儿方才唤来归香和凝香,命她们好好看着小姐,自己则悄悄出了福蕊宫,直奔宝华寺所去。
就算皇上喜欢小姐,她也不能在这时候侍寝,否则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如此一想,她便小跑起来,紧紧拽着手中的香囊,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与世无争的刘皇贵妃身上,期望她能帮一帮小姐。
而彼时的清修院,墨菲在墨珏走后便醒了过来,太后也紧接着也来了,退了宫中的丫头婆子,沉声一喝:“你疯魔了不成,前头犯下的事还没闹完,如今又做出这等事来,想死也不必如此麻烦,说一声,哀家宫里各类毒酒都备着,你要什么给你什么,还能留个全尸不连累了墨家。”
太后一袭话说下来,墨菲连忙下床跪下,道:“儿臣知错了,儿臣也是迫于无奈啊,瞿良邪知道孩儿是假孕,若不用这样的方法堵住她的嘴,恐怕最后遭殃的就是儿臣了,到时候珏哥哥迁怒起来,恐怕皇姑母也要受到牵连。”
墨太后怔怔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仿佛不认识她一般,“皇后呐皇后,你怎么就变成了今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