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玲珑也抬首看她，妩媚的桃花眼轻轻向上勾着，被一袭绛桃长裙衬的明艳动人，“这宫里，没什么能瞒得住本宫的双耳。”

“皇上可不是因私废公的人，藩王之事本就敏感，他自然要慎重的。”不明公孙玲珑为何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她不动声色地笑着，眼眸一垂见她手中莲子莲心未去，“宫中已经够苦了，姐姐又何必还要苦上加苦。”

公孙玲珑垂眼瞧了瞧手中鲜嫩的莲子，“你也知道这宫里苦啊。”一抬首，眼中苦笑晕开，“那妹妹可知道，最苦的不是身在后宫，而是身在后宫却妄想得一人心。”

瞿良邪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正见帝后携手共撑一把纸伞醒来，龙凤双袍拂过夹道的月季，纠缠在一处。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众人起身行礼，帝后入席落座，示意众人随意，便又在一处说着悄悄话。

公孙玲珑递了戏本子上去，“适才瞿妹妹点了一出花好月圆，不知皇上和皇后要看什么？”

墨菲兴致勃勃地接了戏本子认真看起来，墨珏却转头瞧了瞧瞿良邪，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出塞的戏，不觉好笑。这女人但真矛盾的很，明明不似个闺阁女子，却又柔情似水，真不知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亦或者，两个都不是她。

感受到墨珏逼人的视线，瞿良邪转头朝他盈盈一笑，这一幕正被墨菲瞧见。

她不甘地咬咬唇，旋即又展露笑颜，将戏本子往墨珏面前递去，问道：“珏哥哥，你看就这出拜寿怎么样？”

墨珏便转头看去，笑道：“眼下又无人贺寿，点这个作甚，花好月圆就极好。”

墨菲又将戏本子翻了上去寻他说的花好月圆，看了半晌介绍，方才转头对瞿良邪笑道：“果然瞿姐姐最懂珏哥哥，我连花好月圆讲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瞿良邪浅浅一笑，感受众人视线如箭，暗暗瞪了墨珏一眼。她本欲低调无争，奈何君王次次要将她推在风口浪尖。

眼见瞿良邪瞪了自己，墨珏却愈发笑的开心，柔柔的眼眸中倒映着满庭的繁华，却独独那一脸无奈入了他心底。伸手揽了墨菲的肩头，笑道：“你不知，朕同你说便是。”

语毕，二人便低声说道起来，满座只作未见，专心看戏。

公孙玲珑退了回来，戏台上一出戏已经演完，正至第二场开演，锣鼓唢呐好不热闹。瞿良邪递了一颗桂圆给她，眉眼含笑，唇齿微动，低声道：“人生苦短，姐姐何不学着苦中作乐？”

那颗冰镇的桂圆接在手中，刺的公孙玲珑眼眸微润，却只是搁在盘子里。昂首看着戏子咿呀演尽春秋，微挑嘴角，又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皇贵妃。

戏曲半酣，那厢酒席也上了来，都以清凉为主，唯有皇后多为温补之物。

众人都道皇上待皇后情谊深厚，公孙玲珑却盯着瞿良邪案几下方两个冰炉子笑道：“若说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这里可还有一位。”